“阿九，为何你总能这样准地一句话戳中别人的肋？”

……哈，害人不浅。

大战平息，劫难消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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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血污的面容安详如稚的睡颜。

“只是你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我却是不赞同的。我并不觉得痛苦，并不觉得折磨，即便我心缠，退阶堕仙，也是我自己心境有瑕，看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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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尊死魂消，东凌玉投丹鼎，寒彻退阶堕仙，溯凛情毒骨……便是其他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他们为我放弃了皇朝、剑、族人、家人亲人……”

诛杀邪、安葬死者、超度亡魂、重建统、势力分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容咎抱着他残破血腥的尸，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有一片死寂的沉静。

【溯凛?此去经年】

他的修为已经足以渡劫飞升，灭杀帝魂也带给他庞大的功德，只要斩断最后的因果，他就能真正超脱天之外。

修真界平和安宁的修养期。

“你们总说，有人为我如何付，如何争取，如何用情至，可在我看来，这实在是太没有理的事。”

“恩怨痴缠，带来的终究是痛苦折磨、苦难与灾祸，你们总以为我应该动，应该原谅，应该有所动摇，可是，我从来只觉得疑惑，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放弃，既然这么难过，为何不放手？我也从未责怪任何人，所以并不清楚你们要我原谅什么……”

天降功德，世界回馈。

“东凌玉心心念念一成执，你说只是差错，寒彻那样忽视你惩罚你，你说只是人之常情，你救我助我赠我帝浆与天生传承，你说只是归原主……我们为你付那么多努力与心血，你却只看见我们因此遭逢厄运。”

而那些死赖脸缠着阿咎的家伙也无须阿咎手，无论是谁都过不了岳父这一关，尤其是寒彻那个伪君，看本座不死他……

三断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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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咎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因果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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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咎知，他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饮川随诛天大阵崩毁而消亡。

千绝之人联手，以近天之威能彻底灭杀帝魂最后一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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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咎，你……你当真没有半留恋吗？”

他忽然住，因为他转看到了来人前所未有的悲伤难过表情，像是再多说一句，这人就要当众下泪来。

害人不浅。

“他们总怪我无情无心，不为所动，是捂不化的冰石，可是难我应该为这些而动吗？你们看到的总是情似海，情真意切，可我确实只看见，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似乎被这样的想象愉悦，薄奚尊微微一笑，随后像是疲惫到了极，缓缓闭上了双。

容咎突破瓶颈，晋渡劫期，引动天地之力。

“长离，你问为何不放手、为何不放弃，当然是因为，不甘，不愿，不舍，亦不能。心动难求，我这一生，从不知心动是何等滋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上人，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你叫我如何放手……”

成为自己最骄傲的继承人，给他讲所有前辈大能的黑历史，逗他哭逗他笑他撒，牵着他的手看遍星河云海，日升月落，走遍天涯海角，寻找未知之地……

天地沉寂，万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