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遭遇一番拉拢与清洗，壮士断腕势不可避，因而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浑摸鱼，借机往三皇那悄悄安了几个线。

皇帝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表示，对待徐家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但是沈惊鹤已经设计在他心中埋下了怀疑与不满的，只等着假以时日，生发芽。

沈惊鹤没忍住笑了声，望见旁梁延一下更黑了的脸，赶着他上那能熏倒人的醋味，亲昵地凑近了讨好蹭蹭。

梁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对上沈惊鹤，就忍不住半真半假地吃起醋。被人一番亲亲抱抱哄好了之后，梁延又在他下逗猫似的轻挠了一把，才开。

沈惊鹤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想起了来南越的前一天时，他和梁延一同去添香楼寻找玉蝴蝶的情景。避过莺莺燕燕，踏璇玑阁，他们终于见到了当时还对二人心有抵的玉蝴蝶。

沈惊鹤等人不愿打草惊蛇，也自知难以撼动三皇旁近臣，就另辟蹊径朝这些小杂鱼下手，诱引他们仗势下嚣张行事。他们份虽低微，但胜在人多，又常常混迹于市井百姓间。等到言四起，三皇那也反应过来的时候，坐皇位的天自然也势必有所耳闻。

“我相信你。”

沈惊鹤将写得满满当当的信纸放回桌上，若有所思，受到梁延关心的目光，又冲他安抚一笑。

五皇这次向沈惊鹤来信，侧重多介绍了当下京中的局势。三皇一家独大，徐家也借此东风与不少权贵门阀联手，暗中排除打压异己。然而三皇既然站上此风浪尖，也势必要承受荣耀背后带来的风险——

“我倒不知，她和你的私好到都能鸿雁传书了。”梁延僵着脸，开的声音。

“你这飞醋简直吃得没边儿了……我天天和你腻在一起，你还不知我和她到底私如何啊？”沈惊鹤看见梁延终于隐隐松动下来的神情，趁打铁，“再说了，我还奇怪呢，怎么玉姑娘会突然给我寄一封信过来？”

“噗。”

沈惊鹤愈发不解，直到伸手接过那信，翻转过来，显落款三个簪小楷——

-我这次从西南回来后，勉也算得上是个有功之……玉家当年的案，我已着人予刑重审了。

玉蝴蝶。

“没事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甚至可以说，五哥和阮淩他们得比我预料得还要好。”

“怎么了？”沈惊鹤莫名其妙，“咦，这里怎么还有一封信？是谁寄来的？”

三皇一派量大，人多。纵然徐太师和沈卓旻再怎么严格约束属下行事，越远离以他们二人为首的心圈，则越有许多不明白朝政暗涌动的小杂鱼，只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借此狠狠捞上一把。他们虽可能连三皇的面都没见过，但七拐八拐沾亲带故地扯上关系，在别人里看来，就通通归属于三皇门下。

“会不会是跟我们离京前去找她的那次谈话有关？”

-我早说了，我终有一天必要为卫家平反。你的家族当年因为卫家一案受到牵连，今日能得以一现沉冤得雪的半希望，我所要走的这条路，也

梁延没有犹疑地抛下这一句话，转拿起手边另一封未开封的信。瞧见信封上的落款，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能看他脸明显黑了黑。

神思不由陷回忆的悠远，那天在添香楼里，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