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喟叹了一声，有释然，有激动，更多的却是让自己语无次几乎想要落泪的恩。掩住面容的双手有些发颤，一如他颤动不已的心弦。

他所有能的，也是在下一刻就的确如此作为的，是缓缓走到闭目沉睡的梁延边，小心翼翼地贴着他坐下，将发颤的掌心贴到他苍白的脸庞上。

“他刚被送回来时，情况看上去可不太好，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就已经死了百八回了。连我都很惊讶，就算是这样了他竟然还能撑住这一气。”萧宁站在原地，淡淡开，“不过也得亏他撑住了，不然纵使我再怎么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他救回来了。”

一只手有些艰难地从被褥之中伸，缓缓贴到他的手背之上，微凉的手掌却让沈惊鹤浑上下仿佛都被烈焰灼烧至，一下下更为急促而疯狂动起来的心脏将全血都燃至沸腾。

“谢谢你。”

望与崩溃，才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发。

他的声音明明比秋日晴空下漂浮着的细羽还要轻，可偏偏掌心下那个陷沉睡的人却仿佛听到了这微颤的两个字，眉心带着挣扎之了，仿佛在奋力从眩的桎梏之中挣脱。

真好，真好。

像是怕打扰了什么，沈惊鹤将脚步放得更轻，一寸寸踏到帘旁，轻轻将它掀起。

一直到走到营帐尽，等到不安与恐慌再一次叫嚣着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之时，沈惊鹤才在一抬后，发现营帐竟然还有一被帘隔开的小房间，里似乎独自平躺着一个影。

鼓噪的心声中，他似乎听到一沙哑涩的声音从天边外响起。

一个膛随着尚有些微弱的呼而浅浅起伏、棱角廓因为消瘦而更为刻分明的梁延。

呼一窒之前，这是他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四个字。

他呢喃声，呼唤着早已被藏到心底的名字，宛若在乞求着期冀多时的救赎与安抚。

看了萧宁一，沈惊鹤转过来，也不回地往营帐的方向踏去，宛如一只飞的倦鸟终于可宿归巢，投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那片温柔林之间。

前那人说话都有些费

他的鼻一下有些酸。

沈惊鹤闭上了双，如果不是梁延极浅的呼不时拂过手侧，他几乎都要怀疑起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好得不似真实的梦境。等梦醒来了，他仍然一个人被抛在京城，在一片人仰翻惊声叫之间，任那捧的沸茶混着血在伤痕纵驳的手掌上汹涌下。

惊心动魄。

他的梁延回来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终于还是回来了。

那个影实在太为熟悉了……纵然只在光线中被勾勒一个模糊的剪影，然而他又如何能认不得？

营帐之内的光线比外稍微黯淡了些许，沈惊鹤屏住呼，目光在两旁闭目躺着的人群间一一细致扫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是梁延。

“梁延……”

与他肩而过之时，萧宁动了动指尖，似乎想要碰些什么。但到底，他也只是低首看着从指之间翛然掠过的那一束风，勾起角，自嘲地淡笑了笑。

沈惊鹤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受——又或者说，他本无心去想。

前是他，掌心下的是他。一个，活生生的他。

“别哭。”

沈惊鹤忽然到面前有些异动，他睁开了睛，恰巧与一双沉黑而邃的眸直直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