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祺也同样死

心脏突然不安稳地狠狠动了一下，沈惊鹤的呼也随之骤然一窒。他有些惶然无助地捂住了自己心的地方，早朝的纷纷议论声在四周接连不断响起，他却难得地在金銮殿上走了神，只能被迫受着手掌下心脏一下比一下更为急促的动。

邓磊心中自然明白战果与这个无名小卒并没有半分关系，然而他心中左冲右撞的怒气却急切地想要寻找到一个发，否则只怕他会生生恼怒得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邓磊怒得一下站起来，狠狠将前的厚重桌案一脚踹翻。名贵的雕木桌“轰”地一声砸在地上，笔墨纸砚胡撒了一地，惊起了漫天细小的尘灰，桌案雕镂细致的边角立刻破开了几线裂痕。

思念仿佛细小密麻的虫噬，让他的整颗心都变得酸酸的，的，却又如何都挥散不开雾气一般朦胧氤氲的失落。明明离开梁延也只不过过了半个多月，他却总觉得时间早已过去了几年，一日三秋亦不过如斯。

有个声音在心底轻轻说。

那密集有力的鼓让他整个人都几乎要为之迷眩，却又本不想、也丝毫无力挣脱。

信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将军的话，小的也只是被派来个跑的活计，对于这战情，实在是……实在是不清楚啊！”

这是新安军吗？这就是他们赖以成就大业的军队吗？

主将与副将之间爆发的嘲讽争执，赌牌嬉闹玩忽职守的士兵，敷衍草率而又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卫，被随意停泊无人看的战舰，丝毫未曾动手备办过的拦截障……

糟糕。

沈惊鹤别开了视线，抿了抿，手指在袖袍之间不自觉地微微屈起握拳。

“……这是怎么回事？”邓磊脸铁青地看着手中的军报，脆弱的纸页几乎都要被他暴青的手指所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军报上看到的那些荒唐的字，又如同自一般从到尾读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敢相信这就是被十万火急送来的战果。

……

他当然知这是怎么回事，送来的军报里早将飞鱼津在他离开后的军备布防代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自己这个特意放到军中历练的外孙，竟然是这样的烂泥扶不上墙。

邓磊犹不解气，他的神又惊又怒，膛上下不住急促着气，“那可是飞鱼津，整个宛州最易守难攻的地形！还有我新安军先锋队的大半主力，全都在那里驻守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们到底是怎么生生把我们尽占上风的优势作没的？说话啊！”

信使佝偻着脊背缩在桌案前，拼命想要将自己的存在一降再降，恨不得直接消失在空气中才好。送败报的活儿你推我攘，谁都不想，特别是这……简直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的惨烈败局。

你好像已经习惯他了。

宛州，金城内。

“……这个王祺！我把飞鱼津和新安军那么多人到他手里，却不是让他拿来当儿戏的！”邓磊站在原地着气，气得脸涨红。

习惯总是这样一件极为可怕的东西。当梁延还陪在自己旁的时候，日日都能见到他，便也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一旦当他披上戎甲离京远征，往昔再熟悉自然不过的场景却像是某突然有了留白，斑斓粲然的彩无端缺少了一大块，让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空落落的，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