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微微有些失神，一手轻轻揽过梁延的脖后，垂下角，几乎是用呵气般的轻声微抖着发问。

行于旁的沈惊鹤，微微闪了下神。

梁延一气，将额重重抵在沈惊鹤微凉的额间，鼻尖似乎也只隔着一线距离就要相。

梁延神坦然地一手攥住他的手指，又将他屈起的指节轻轻掰开，让他整个手掌贴在自己的心上，受着有力而微微急促的心。

“我说，梁将军的心，未免也太小了吧？”

他忽然伸手，猛地一下攥住沈惊鹤的手。沈惊鹤被他拉得步一顿，疑惑地回过来，“怎么了？”

他小心而茫然地抬起，觑了一梁延莫测的神，“你……”

梁延眯了眯眸，松了手，慢条斯理地将袖挽上去，一步步低朝沈惊鹤近。沈惊鹤下意识随着他的靠近慢慢往后退着，直到后背倏尔抵住了冰凉的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被到了墙角。

沈惊鹤一愣，听着他略显生的语调，忍不住偏过无奈一笑。他轻啧一声，一手指尖抵在梁延的心上，戏谑地戳了戳，抬望他的神带了一抹调侃。

“我心小，六殿下却是第一日才知么？”

沈惊鹤看他在那气得不择言，心中却是不知为何兴得。他用力压下忍不住想翘起的角，仗着梁延也不舍得真对他动手，故意风潇洒地一扬眉，作势要推开梁延就往那歌台舞榭旁走去。

梁延整个人都骤然绷了一瞬，

沈惊鹤倒是很快又轻松下来，他舒展了眉，“也罢，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我们作为旁人，便也没有理由多加置喙了。”

他步还没迈开一寸，就被梁延咬牙切齿地拽回，将他气急败坏抵在墙上的时候，却也没忘了一手垫在他的脑后。

沈惊鹤呼了几拍，心如鼓，微颤的睫使人看不清神。过近的距离让包裹着周的熟悉气息无孔不地侵略，他稍稍偏开脑袋，肌肤间柔腻的，却让耳廓至脖颈一片逐渐攀爬泛上一片飞红。

他又将低下了些许，额边的碎发几乎要地落在沈惊鹤面上，墨黑的双瞳一瞬不瞬盯着面前人。

他的眸沉一片，看过来的目光竟隐隐着一丝危险，语调也跟着无端低了半分。

他们之间离得很近，连呼仿佛都要在一起。沈惊鹤愣愣地看着梁延近在咫尺的面容，中有些别扭地抱怨着，“你可真是……我最后不是到底也没赎她么？”

梁延却是被气得一挑眉，笑不笑地勾起一边角，“听六殿下这语气，似是还觉得十分可惜？玉蝴蝶是没有着落了，殿下不妨再去寻那什么蝴蝶、粉蝴蝶问问，兴许还能找到别的合缘的呢。”

“你就可着劲儿气我吧……”

“梁将军别说，这个主意倒是好。玉姑娘是已经心有所属了，指不定旁的蝴蝶却是看得上我。我这就去添香楼旁边转转，说不准还真能碰上哪只小蝴蝶呢……”

他这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然而梁延看着他毫无所觉的面容，却是一瞬间想起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来得及同他算清。

“旁人？不一定吧。我看六殿下可是对那玉姑娘怜得，都想一掷千金为人家赎了呢。”梁延离他极近，大的形挡住了从屋檐巷中的光，棱角分明的廓在逆光中勾勒得清晰而冷。

“……你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