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开，气息正轻柔拂在他面上。

她顿了顿，嘴中吐的话语却让皇帝面遽然一变。

“拿着。”

“无论多久，我等你。”

鹤手中。

沈炎章一时默然，他与皇后可算是青梅竹，更是从小便定下的亲事。在初时他还不受先帝倚重之时，也是卫家一力助他，更是设法将他从不少风波间保下。

“什么？”沈炎章底是不容错认的震惊与诧异，“这，皇后怎么会……”

卫毓云却像是没瞧见皇帝骤然沉默下的面容，她别过，以袖掩微咳了几声，声音中是一瞬间的黯然，“臣妾也已有月余未见陛下了，平日里拖着这副破败

“今日风寒，皇后怎么想着到紫宸殿来了？”无言半晌，还是由沈炎章先开。

“臣妾知陛下的心意就足够了。”卫毓云脸上不见怨，只是低低一声轻叹，藏尽了所有未能言明的心绪。

是这个理吗？

她目光悠悠地飘向远，似是怀念起了什么似的浮起了一丝回忆的浅笑，“六皇那模样，与其说是像熙儿，倒不如说更像当年臣妾初见时的陛下。”

“拿着。”梁延轻轻勾起角，语调愈发温柔，“你若觉得拿了我的东西过意不去，不妨也想想改日送我些什么来补偿。”

卫毓云早料得他有此反应，闻言只是从齿间轻轻溢一声叹息，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惆怅之。她微垂下，一截修长柔的脖颈，“臣妾早先时候在中园里散心的时候，曾遥遥地望见了一六皇的面容。”

“皇后不必如此多礼。”沈炎章亲自上前将她扶起，看着她虽然施了脂粉仍不掩苍白的面，微微移开了视线，“这半年来你一直在长乐中安养，朕却是少有机会能去探望。”

“梁延，我可是过得拮据得很，若你待我的回礼，恐怕还要空等上好长一番时候。”

萧萧风声摇送着疏朗斑竹的碎影，光洒下的碎金跃动在睫与发梢。沈惊鹤因这带着意的光亮偏首闭了闭，再睁开时，底已是一片宛若蕴着星芒的笑意。

卫毓云应声抬起端庄秀的面容，朱轻启，“臣妾今日过来，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火光从五蝶捧寿的镂空雕盖上隐隐透几分亮，木炭燃烧的哔剥声敲碎了殿内的静寂。

沈炎章端坐于御桌前，看着从层层珠帘间渐而清晰显的玉容一时有些恍惚。方才德全来报皇后求见时，他的心中划过的除了惊诧，还有那一直淡淡萦绕不散的愧疚。

沈炎章闻言面更添了一抹不自然，他命人多取些烧得正的手炉送正殿。

……

卫毓云面无波地低首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袅袅生起的檀香盘桓氤氲在金铺屈曲的殿内，重重真珠晶帘被人小心掀起，左右轻摇的玉珠下缓缓踏一位妆容严整的华服女。

梁延回望过来的眸中满满倒映的皆是他的模样，良久，轻声低切开。

沈惊鹤抬首便劝他将帕拿回，可是一不小心撞了梁延沉的眸里，却仿佛被其间的一潭墨摄了心魂，微张的双再也说不一个不字。

“臣妾想将六皇寄在名下，挂养在长乐中。”

沈惊鹤只觉得脑内有些乎乎，下意识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偏生一时又挑不病。他皱了皱眉，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法改变面前人的心意，只好撇撇嘴收回帕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