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徽眨了眨，皱起了一张脸，“唉，殿下你已经这么聪明了，还要每日留下温习到这么晚，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呀！”

……

西苑，武场内。

同情？不，他了解少年的自尊，同情是对他的轻蔑。

“对了，五哥，有一件事或许还当真需要你帮忙……”

方平之顺手卷起书卷轻拍了下他的，“你当殿下像你一样，竟日里惯会耍嘴。月试在即，还不快回去好生将书翻一遍？”

草劲风，白羽随着弓弦松开的一声嗡鸣如星飒踏划破空气，骤然惊散云边秋雁，带着威撼边城的力直中靶心。尖锐的箭到木板仍不肯止，挟着气吞山河的力凶猛向前冲去，直到大半箭都没过木靶，只将木板上生生破开几纵横裂痕。

“那并不是友谊，而是同情与保护。”

朱善躲闪不及，被他拍了个正着，却只是憨笑着摸了摸脑袋，抿着没再开。

几人又笑着拌了几句嘴，这才互相别着离开。目送他们走门后，沈惊鹤独自一人回到侧院内，起一盏矮灯，借着的亮黄垂首翻起了书页。

梁延随手扔下手中的弓，神暗沉不定。他已经一连了十数发的羽箭，然而心中左冲右突的那郁气仍是未能淋漓尽致发来。可是一旦收手停下，左侧又会重新覆上一阵闷闷的痛。

会自己理好的。”言罢，沈惊鹤抿了抿，别过继续快步向前走去，那笔修长的背影却莫名有一丝寥落。

梁延手中的雕弓挽若满月，大的影如峰峦般在砂砾上投下一片冷峻影，鹰隼似的目光牢牢锁定着武场另一端埋于草中的木靶。

他烦躁地将拳咯咯作响，一拳打在武场旁的树上。“砰”的一声闷响，那树便不由己地摇摆震颤起来，萧疏黄叶簌簌落了满地金。

梁延皱着眉挪开视线，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呼之。然而正午的骄实在太为炙人，明晃晃的日光晃得他心神不宁，却是一时再难分辨刹那间划过的情绪。

沈惊鹤轻笑着摆摆，“朱善每日都踏踏实实地温习功课，我看啊，有这闲工夫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皇帝早前赐予他的玉牌他一直收在上，有了这块玉牌，他便可在太学下学后仍然留下自己静静温一会儿书，不必担心门落锁来不及赶回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

保护？或许吧，可是似乎又不全然是。至少，总有些细小如秋毫的焦躁难耐在心中提醒着他并不是这样。

然而沈惊鹤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住形，蓦地转，认真地看向沈卓轩。

吴钩明霜晓，弓声惊鸿。

“六殿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几人就先回去了。”方平之收拾着桌案杂，还不忘抬微笑着望着沈惊鹤说。

“殿下又要留在侧院温书么？”开的是田徽，他向来是个活泼的，此时与沈惊鹤相熟后自然便少了几分敬而远之的顾忌。他转转珠，过去一拍不远早已拿好书箧等着他们的朱善，“看看人家殿下，再看看你！再不抓多读读书，小心几日后的月试掉下优档！”

沈惊鹤的话和那静静看过来的悲切神不期然再一次浮现在脑海，梁延垂下了，那双总是沉稳不见波澜的邃眸竟划过了一丝茫然。

再过几日便是太学的第一次月

沈卓轩话已至此，却也无法再多说，只能摇摇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