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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放下批阅奏章的朱笔，唤来德全将略有些杂的桌面拾掇好，漫不经心地开。

皇帝见他一就通，欣赏地轻轻颔首。沈惊鹤当时之举可以说是将雍国被动无比的场面彻底逆转，他本就没有真心责怪他的意思，只是一个长于民间的皇为何会识得偏远胡地的乐，却着实让他不得不多想一层。

苏疏勒神复杂地低，“陛下有此等容人之度，我们却是无颜再叨扰……国书既至，盟约亦定，我们也是时候该启程回去了。”

三日后，京城的百姓夹送着胡使归去，街肩踵，闹非凡。打了许久的仗，折了无数正当年华的血男儿，终于换来了难得的太平，举国上下都是一派欣的笑颜。

沈惊鹤垂手站在御案前心平气和地等着，莫名觉得前场景和自己初时相像得很。

他心中颇有恍若隔世之，座上仍是同样的人，铜兽香炉里燃的仍是同样的香，而他这个本不受重视的六皇，也终于在一片暗涌动中让朝臣都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将六皇带至御书房等候，朕有话要亲自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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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因为前世各族早已互通姻亲、文化逾百年，中原胡服骑者大而有之，关外迁都易语尊崇儒经的也不鲜见。莫说是胡笳，便是胡琴胡笛他都可谓小有所成。然而，这样的话，他又能说么？

皇帝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转一挥手，吩咐礼官今夜摆开华筵，以贺两国重相通好之喜。

“可知朕为何叫你过来？”

沈惊鹤主动上前一步，一拱手，“父皇，请恕皇儿早前在昭年殿妄言之罪。当时胡人气焰正盛，情急之下皇儿只能随胡诌一个理由来，绝非有意欺瞒。”

沈炎章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明君，但在他为数不多的优中，隐忍却可稳稳排在第一位。他忍得了先帝对幺儿的偏，忍得了伺机而动虎视眈眈的敌手，韬光养晦谋而后动，只为了最后一刻的一飞冲天登帝位。

第22章

“……往先我和母亲还住在江南的时候，曾有一个遍鳞伤的女在寒夜里昏倒在柴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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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得其长,老者安其,世世平乐。”

尘埃落定，这桩几经惊险的大事终于已了。殿内众臣无不松了气，相互微笑着颔首致意。皇帝面上也展了一丝真正的笑意，他心情愉悦地走下玉阶，亲手扶起了苏疏勒，“右贤王不必多礼，我雍国向来亲仁善邻，若真能与胡国以相亲睦，岂非国之事？”

寒风将他绣着龙纹的衣摆微微动，他负手望向城门下欣鼓舞的民众，神沉远，侧首低声对旁内侍吩咐。

怎么不知？

沈惊鹤神恍惚了一瞬，脸上回忆的神却是作不得假。

“你怎知那唤作胡笳？”皇帝考量的神充满探究。

所以，在胡使对他不敬时他没有大发雷霆，在小儿一针见血地指胡人乐名时他也不动声地捺下了心中的犹疑。

沈惊鹤恭顺地低下眸，他一早就对此时的对峙有所预料。本以为胡人京的当夜自己就会被叫来问话，没想到皇帝竟一直有耐心拖到今日胡使归国，拖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皇帝站在城门上，看着胡人满载赏赐的车队逐渐远去，直到成为天边遥不可见的一个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