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卢放上前两步，着嗓门，“右贤王，咱们当真要来订那劳什狗盟约？也不知单于被左贤王了什么迷魂药，放着大好的土地不去打，偏偏要来给雍朝的皇帝称臣！”

苏疏勒没有再去理会旁人喋喋不休地抱怨，只是望向皇的方向，神狠厉刻毒。

沈惊鹤随手拿书卷一敲成墨的脑袋，“不是说了么？我前些时日在中见着梁延了。”

他们的确是不想再打下去了，不过纵然是制定盟约，他也必须得从雍朝上狠狠刮下一层来，以报这三年来民军士们所受的耻辱与仇恨。否则的话，他又有何面目回去？单于近日愈发信任左贤王，他再不有所作为，只怕右地都要被那个只知逢迎的小人给吞去一大半了。

沈惊鹤气定神闲地坐在院内石桌旁看着书，便是偶然听得几耳朵窃窃私语，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

盟约尚八字还无一撇，皇帝就已急不可耐将边境手握重兵的将军召回。为一国之君，急于收掌兵权的举措并

苏疏勒捻了捻胡须，安抚地拍拍座下躁动着响鼻的儿，嗤笑一声。

“啊？”成墨依旧摸不着脑，“这又跟梁小将军有什么连？”

沈惊鹤闻言失笑，“还大门不二门不迈，真当我是哪家大的闺秀啊。什么七八糟的词儿都往我上，书房里的那些经书，你得了闲便给我去好好读上一读！”

“想不来？那就留着自己慢慢想吧。再不知，午膳脆也别用了，乖乖给我书房读书去。”

胡人若京，总归不可能是单纯过来欣赏欣赏大雍风光的。而若是来议和的……

成墨苦着一张脸讨饶，“好主，您也知才就不是那读书的命，您还是饶了才吧！只是才心中实在好奇得，还请主赐才个明白。”

莫说是民间这些时日来都在沸沸扬扬地讨论着胡人来朝之事，便是在中，也常有三两女太监闲时便互相换个，悄悄揣测着胡人何时京。

“打？谁去打，你去？你可别忘了，半年前是谁在莎车草原被一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小打得半条命都差没了！若不是三王带兵及时赶过去，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全肢全地站在这里和我抱怨？”

“主？这……才不问了就是，不问了就是……不吃饱饭，才哪有力气伺候您呀！”

索卢放犷的脸涨得通红，“那个姓梁的不过就是会耍心罢了！雍朝人就是狡猾，我怎么会知他在南坡也埋了伏兵……”

沈惊鹤垂下，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情绪。

……

战事并无大变，常年戍边的将军却突然低调回朝。下国内既无内患，皇帝也一如往常，就连皇和朝臣也仍旧是平日里暗自锋表面和气的模样。如若不是京中即将迎来一批份特殊的客人，又是什么需要让皇帝匆匆将他召回呢？

一旁的成墨可没法像他那般淡定，他自捺着激动的神围在沈惊鹤旁，“主，您之前所说的大事就是这个？您可……您可真是神了！简直就是活神仙下凡！才天天跟在您边，两只都瞧着您大门不二门不迈的，您怎么就能提前这么久得到消息呢？”

不去理会成墨的哀叫，沈惊鹤心情愉悦地将目光转回书上，翻到了下一卷。

那人金珰饰首，冠貂尾，一双豺狗般透着狡诈盘算的睛此时正眯成一条，上下打量着大雍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