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把这当成了某类似于“你追我赶”的游戏。直到掌心碰到了的额，才收起了笑脸。

时隔多年，阮宵再一次看到这个本，心涌起一，仿佛一条缓缓淌的长河。

他看向了旁边齐煊写的话，那属于二十岁齐煊的笔迹。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比起公司，还是当个医生更有意思。要不然本天才就去考一下医学院？等我毕业了，就是他的私人医生。他再和我倔，我就让他拉肚。”

“哎呦，摸一下怎么了？”

不同于其他页的无厘的话语和涂鸦，这一页却画得很仔细，和其他的相比，算得上是十分致了。

——“这个人说他不喜去医院……”

清晨的曦光温柔地洒在这个房间。齐煊的房间没有半像社会人的样，和中生的房间别无二致。

他看到阮宵面前的粥都没有动上几，叹一气，便对阮宵：“小宵，去看看小煊房间里有什么要带的。一会儿我们给小煊带过去。”

阮宵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或许是在考试周。因为熬夜复习的缘故，才会在图书馆打个瞌睡。

他看见过很多次这个素描本，却是他第一次打开这个本。里面果不其然有很多无厘的话语和涂鸦。有几页甚至只写了几个大字，像是“考试好多，烦。”或是“又给我打了B，教授不懂得欣赏。”

“哎，”过了好半天，齐煊才用铅笔戳了戳阮宵的手肘，“那要是我哪天开了一家医院，你是不是就不怕医院了。”

画的是阮宵，还是熟睡中的阮宵。

“哦。”

角都生了白发，但他依旧是这个家的大家长和主心骨。他说：“手术很成功，小煊很快就会醒的。”

翻到中间，阮宵定住了。

齐煊这时才想到，阮宵因为自己是omega，怕份被戳穿，所以很抗拒任何会让他份暴的事。

阮宵侧，轻轻一躲。明明呈现躲避的姿态，睛却盯着齐煊看。这让齐煊想起了在森林生活的鹿类，既怕你，又想亲近你。

“……我不喜医院。我吃过退烧药了。”阮宵嗫嚅。

“你怎么脸这么差啊？赶大作业也不至于把自己熬成这样吧？”说着，齐煊的手指就碰上了阮宵的额。

——“我好像有一心疼。心疼的程度和一粒米的大小差不多。”

“……可能吧。”

“烧成这样了怎么不去医院？”

然后，他在书桌上看到了一个素描本。封面的白都泛起了黄，可见是上了年了。

阮宵记得这个本。大约是大二的时候，齐煊和他有时会在图书馆自习。齐煊那时还不是个能踏实下来学习的主儿，心野得像是荒山上的猴儿。学不下去了，要么就呼朋唤友打篮球，要么就在这个素描本上写画。阮宵就被他当过不少次模特，也得亏是阮宵懒得和他计较。阮宵有时候会暗自腹诽，要不是他有那么聪明劲儿，怎么能考上S大的。

阮宵收拾了几件齐煊中意的衣服，然后又从书桌里清来了几样齐煊玩的，像是纸牌之类的。但凡齐煊喜的他都想带上。

有一页只画了一只丹凤。阮宵认，那应该是自己的睛。

那是一个艳天。风和煦，图书馆的窗外燕雀啁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