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知他话还没说完，没有立即接腔，只静静看着他。

梦里无论如何也说不的那句话，这时终于能化作完整词句好好被说来……可真正需要听它的人不仅是在梦里也不回地走远了，对方在现实中也早已离开多年。

伊莱兀自难为情着，艾已将巾拿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把我放在那呢？”

“嗯。”艾便把巾了去，他听伊莱的情绪依旧算不上好，在床沿上再次坐下，“要再来杯吗？”

受到一个温的东西碰上了脸颊，伊莱连忙伸手接过：“谢谢，我自己来。”

“不用。”

还是觉得反正离别已近在前，多叫一声名字，就会多增一分不舍，不如脆不叫了，免得转后没法再利落迈开步伐？

哪怕是梦，他都没听到对方开叫一声他的名字。

梦境中变成了襁褓里的孩，嚎啕大哭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实里的自己也跟着一起了泪，还不知是不是把同房间的另一人给哭醒了，这就太让人尴尬了。

除了名字和小被外，对方一个字也没多留给他。

巾一上脸就知是被重新加温过，它刚才早被的

这一句伊莱说的非常平淡，可当随着话音落下，那个只了有限形貌的女人又清楚浮现于脑海时，一说不的低落便堵在了他。

“给。”

艾还没接话，伊莱已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

……不想叫吗？

不想再麻烦艾替自己跑，完了脸的伊莱摇摇，他情绪的确还没整理好，但与之前相比，这会至少已经能捋顺思路，将他想告知给艾的东西都说给对方听。

伊莱被昏暗遮掩了无措的睛就飞快看了艾一，他蓦地反手抓住艾的手，像是得靠这样才能汲取到足够安和勇气，这才低声把话说了下去：“……我觉得她可能就是我妈妈。”

巾忽然就又贴上了脸，伊莱被它小小吓了一，上半条件反后仰，腰背却在柔的鹅枕上弹了一下。

艾将手伸了过去，无声拍了拍他绷到几乎凸显青的手背。

“……”因为这意料之外的靠枕，伊莱的话就中断了一下，他在昏暗中与姿态十分自然的黑发青年面面相觑片刻，最后意义不明的叹气，才接起话，“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被一个着兜帽的女人抱着，放到了孤儿院门。”

这个问题艾没法回答他，伊莱也没期望能有人回答。

“我的应该算不上是噩梦。”以这句话为开，伊莱不由自主一个苦笑，他往后方床板上靠了靠，肩背却没上的床背板——艾动作行云地往他背后了个枕。

后面的话仿佛突然叫人难以启齿了似的，伊莱将“我的”重复说了两遍，依旧没能说到底是“我的”什么。

片刻之后，伊莱继续：“我觉得她可能就是我的……”

伊莱说这句话时的声音低如呢喃，倘若不是房间此刻足够安静，它轻的就像能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