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微不可察地颔首，转脱掉透了的大衣甩到一旁沙发上，似乎并没有因此产生趁机去看看苏飞渝的想法，过了好一会才状若不经意地问：“他这两天还认错人么？”其实医生每天都有向季报告苏飞渝的情况，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季笙不太明白他哥为何非要多此一举地问他，好像不多确认两遍苏飞渝就又会在他哥面前突然发疯似的。

他从没见过季这样，心脏猛地了，不由张问：“什么事了？”他哥却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微微垂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季笙，答非所问地低声说：“………我来看看。”

2小时的这一天，晚上十多，季笙洗完澡正准备去厨房煮喝，路过客厅，忽然听见一声代表大门电锁开启的短促提示音。

不过即便清醒了，苏飞渝整个人还是恹恹的，话也很少，就像搁浅的鱼逐渐失去生气，这一，季笙没敢说。

季笙顿住脚步，等了几秒，才看见一个大的影很缓慢地从房间模糊的大团影中现，不知为何，明明短短几步的路，却被他走得异常艰难似的。

“哦。”

季笙了然地。

楼梯边缘安装的应落地灯随着他的动作开启，照亮了季的下半。

“偶尔吧。”

好在季也没有再问下去，他神情怔忪，似乎也没有真正在听季笙的话，失了神般抬朝二楼走了几步，脚都跨上楼梯了，又停了下来，抬看着阶梯尽二楼亮着灯的走廊，像是犹豫，又像是迷茫。

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季今夜的神平静得有些骇人了，里面又好似藏了许多令人不解的复杂情绪，季也因此变得有些不像平时的他了，也不再是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季家家主。

门廊和客厅的灯早就熄了，来人也似乎没有要开的意思。

他诚实回答，“还有的时候记忆会比较混，以为自己还在读中，也认不我是谁，问我你上哪去了，但总归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傍晚起Y市就开始下不大不小的雨夹雪，季笙愣愣打量他哥，很难相信那儿降会将平常行皆有专车接送的季搞成现在这样，因为前的男人此刻看起来那么狼狈，活像一个失去了庇护所、只能在街漫无目的游的浪汉。

季笙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猛地瞧见他哥垂在侧的右手，吓了一：“哥！你的手！”一条细小的清晰血痕正顺着他哥微微蜷缩的修长五指缓缓往下淌，凸起骨节通红大，雨把上面曾经凝固的血块都带走了，底

不过即使看不清面容，这个时间能够自由香的，除了他哥也没别人了。

“哥……”季笙不由得有些诧异，又生微妙的不安，等季走近了些，借着厨房透的灯光，季笙这才发觉他哥上漉漉的，额发蜿蜒贴着鼻梁，肩大衣的隙还缀着几片尚未化尽的透明雪片，脸也差得像几天几夜没睡过，是很罕见的不面的模样。

他还在发育，比季矮了一大截，因此面对面时总是要费力抬才能看清他哥的表情。

季笙心里有莫名的慌，想了想，善意地补充：“飞渝哥九半吃了药就睡了，他药里有加镇定成分，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