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宏远终于懂得了程毓的意思，那个晚上，程毓竟然

程毓对周宏远说不来重话，一来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自己又是个半路家的叔叔，打从一开始，就没培养旧式家长的威严来；二来是因为周宏远一向听话省心，不仅勤奋刻苦，对自己也甚是贴；更何况，程毓本来就是个温和的，让他将一切说破，或是歇斯底里地打鸳鸯，着实不到。所以程毓也只是淡淡地列了利害关系，而一旁的周宏远，心中凉，如坠渊。

一个十六岁孩的家长，他还是太年轻了。

周宏远听程毓这么问，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他心中想着左右自己没有早恋，便如实说了，“有……”

程毓，眉微皱，双手锁，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那你呢？在学校里有喜的人么？”

在家长这方面，程毓是第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他的家事复杂，可与说者不过二三，既无谁能告诫他，也无谁能拉他一把，他能给周宏远的，便唯有一颗真心，真心相待、真诚相对。

周宏远愣了一下，接着，地看着自己的叔叔，答，“没，没有。”

打气，“宏远，你们班有人谈恋么？”

程毓的状态不太好，一张脸煞白，锁着眉，像在压抑着什么痛苦，额上还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同鼻尖儿上都是，引得周宏远既是慌张，又是担忧。程毓间隔了许久没说话，再开时，说得却更是语焉不详，“对情有期待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天，心里对那事情有好奇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要把握好分寸……”程毓虽当了周宏远四年的叔叔，却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与周宏远不过相差十年。如果说养个十来岁的孩最多只是麻烦，那么养个于叛逆期的大孩，则是心俱疲，不仅要照顾起居、关注学业，更重要的是实时关注孩的心理健康、神动态、鼓励他、同时也要修剪他，保护他、也要磨练他。

然而，程毓终是将问题想得简单了。他不明白的是，周宏远喜的当然不是学校里的小女生亦或是小男生，更不是于对恋的好奇才在那个雷雨加的夜晚，亲吻了自己的叔叔。周宏远喜的，本来就是活生生的他啊。

程毓的眉心皱得更了，他伸手来着自己的睛明，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乏与无力，“你跟叔叔说实话……”

在这养孩的旅程中，他大多时候都过得茫茫然，每每当问题现了，才火急火燎地去解决，当他发现周宏远思想现问题，甚至有了早恋的倾向时，竟全然无力理。

程毓也是从十几岁的年纪过来的，自诩很懂得年轻男孩儿的想法，他脸沉了沉，颇有些严肃，落在周宏远里，却说不上严苛。事实上，无论程毓说什么、什么，周宏远都很难将他与严厉二字联系在一起。程毓是温柔而善良的，是仁慈而宽容的，周宏远会将他比作风过境、比作泉叮叮，却从未见识过他的尖锐，从未听过他的苛责。

周宏远心中慌不堪，习惯地拽了一下程毓的手，却被程毓下意识地挣开，“叔叔，我在学校里真没有喜的人。”有几个刹那，周宏远很想告诉程毓，我在家里才有喜的人啊，只不过，这一句话他是如何都不敢让程毓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