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给他倒，是山上的野蜂。江逝捧着陶碗喝了两，就放下碗，问了他一句：“你不喝吗？”

他一定要把江小公留在边，不论用什么手段。

李重山摇，却端起他的碗，抿了一：“太甜了。”

从前在江府也有这么一个木屋，就是李重山的房。他不和其他仆住在一起，他自己给自己搭了屋。不同于其他的下人房，脏得不成样，各味混在一起，他每天都把自己的屋收拾得净净的，因为江小公会过来找他玩儿，甚至在他的床铺上午睡。江小公随说，喜他被褥上光的味，他就每天都把被拿去晒。

被褥上仍旧是很的太晒过的味，江逝扯着被闻了一下，很满意：“香的。”

虽然江逝睡得靠里，但李重山还是不敢上床。他就坐在角落里，指尖像羽似的扫过江逝的发，偶尔不小心扯动，江逝咂咂嘴，他就知该停手一会儿。江小公从前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摸他的发，他说小公的发很，摸起来很舒服。

建威大将军能把他娶回将军府，也一样能把江小公迎回自己的木屋。

待江逝睡熟了，他就偷偷把江逝放在床的发带收怀里。江逝醒来问他，他就说是老鼠抢走了。江逝还没见过老鼠会抢东西，一定要他在下次老鼠来的时候，把自己喊醒，让他也看看老鼠抢劫。

“嗯。”

李重山漆黑的珠凝视着榻上的人，认真到虔诚。

李重山一心想回到过去，可要是一件一件事情细细追究，好像已经回不去了。

不等江逝回答，他就向江逝伸了手。江逝搭着他的手臂，翻下。

屋的布置也和从前的那座一模一样，前后用布帘隔开，前边是一张木桌和几个椅，后面就是一张床榻。全是李重山自己的。

看了看上的素衣，把问题就这样问了：“我要再穿红颜的衣裳吗？”

这时，李重山：“小公累不累？要不要去坐坐？”

江逝了，李重山便将他引到布帘后边的床榻前。他江逝的腰带，帮他将发整理好。

天渐暗，苑尽，一个木屋静静地伫立着，正等着人到来。

李重山并不在意地看了他一：“小公穿什么都好看。”

江逝撑着，回想了一下，如果是几年前的小公，这时候会说什么话。

他会对李重山说什么呢？大约会抱怨父亲不让自己骑去玩儿，讨厌兄长总是让自己念书。可是这些话题，已经不再适合提起了，他已经没有父亲和兄长了。

“小公睡吧，过会儿我喊小公起来。”

好吧，他戏太。江逝讪讪地收回目光，下意识要自己抓住缰绳，李重山拍开他的手：“小公大病初愈，还是这样慢慢走比较好。”

还会说什么呢？还会和李重山说明天要去哪里玩儿，明天想骑哪匹，今晚要不要一起睡，顺便说悄悄话。这些事情，他如今也说不了。

他了会儿神，李重山已经在问他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儿了。

他请小公在有垫上的椅上坐下。他不会女红，垫是钱请丫鬟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