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伸手，小心地勾了一下他散在枕上的发，却把他吓得又是一抖。李重山心里钝钝的疼。

他把自己整个都埋锦被里，一气。

江逝很合地，伸手，要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困就睡罢，折腾自己算怎么回事，又不会伤到李重山分毫。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独自挣扎到了后半夜。最后他索把被扯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快把自己闷死时，他边的人伸手，把他盖过的被扯下来，很轻地捋了一下他的发，像风拂过。

他背对着李重山侧躺，一躺下来就不自觉是蜷起来的姿态，保护自己的防御姿态。

房里静静地燃着安神的香料，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江逝已经能在没有李重山的地方安然睡了，有李重山在的话，可能还需要努努力。

江逝定了定心神，回看他：“将军有什么事？”

传来的是吴易的声音：“小公晚上睡得迟，陛下先去和燕郎玩儿吧。”

照理来说，如今份地位都变了，该是他睡在外边，伺候李重山夜里的事情。但是从前在江府，他二人就是这样睡的，到现在依旧是李重山占据着外侧的位置。他不提要换，江逝也假装不知。

李重山却不把东西给他，迈开长，径直走到榻前，将被褥丢上去，自己铺床。

“我……”李重山指了指他的枕下，嗓音低哑，“逝，我在你枕下边放了一把匕首，要是晚上有什么事情，你把它拿来。”

顿了一会儿，容淳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

江逝难得地赖了一会儿床，睡足了才起来。老家年纪大，江逝没有让他跟过来，伺候的都是将军府

*

他原本就会这些事情，还很利索。指尖到熟悉的温度，却有些失神。他顿了顿，又：“我不在行久留，明天就走。”

那时江逝正借着烛光，仰着，专心地研究帐上的绣。听见这话，也没有回答。

江逝慢慢地爬上床榻，在里边的位置上躺好，盖好被，不留一隙。

山没必要自己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收拾好了，才了灯。

想来也是那天晚上留下的影。李重山把他吓得浑发颤，又在他逃半步的时候，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不遗余力地把他哄好。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建威大将军肯纡尊降贵想这个借，他怎么敢不顺着台阶下？看似是让他选，其实他哪里有选择的余地？还不是李重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倘若他不肯，则更显得李重山对他情似海，是自己太不识好歹。这么些天，江逝已经想明白了，就这样吧，如果逃不了，那就这样吧。几年，几十年，总归很短的。

江逝再醒来时，已经是日起的时候了。

尽江逝尽力保持平静，但李重山察觉得到，越靠近自己，江逝就越害怕，抖得越厉害。

但这回李重山显然是好了克制的功课才过来的。他抿了抿，用了个很蹩脚的借：“他们不知我们分开睡，太晚了，没地方了。”

没有太大的反应，江逝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转回去睡了。

李重山早已经离开，门外的容淳小声地问守在外面的人：“逝哥哥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