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从袖中摸一个玉盒，让吴易拿过去。吴易把东西放在梅疏生面前，梅疏生打开玉盒的瞬间，面就沉了下来。

*

那些太医还有其他用。把人关来的时候，李重山特意嘱咐了，不能动手——不能动梅疏生的手。因为江逝会给他写信，要他留着手给江逝回信。这些太医的另一个用，便是给梅疏生保养双手。

人将死之时，吊着他们的一气，让他们不要这么快就死了。所以，虽然梅疏生现在看着还净，其实衣裳下溃烂的无不在隐隐作痛。

“你别碰他！你不许碰他！”

李重山猛然转向回，快走几步上前，锦靴踩在他的脸上：“逝是我亲自娶将军府的，你同他有什么关系？得到你指手画脚？”说给梅疏生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逝不喜你，他一直都不喜你。”

那些太医就是提供药方，教他炼丹的。一开始柴火用的是梅疏生自己的木椅，将木椅烧净了，才用附近山上的树枝。

他双已废，又没有椅可坐，被在地上，只能挣扎着往前爬。

李重山没有在庄上多待，去的时候，等候在外面的车夫就已经换了一个。

最后李重山重重地踩了他一脚，梅疏生咳最后一血。

至于他炼制的丹药——

“你的药炼得还差一些，这是孟叶朴的药。逝一开始不大兴，把整盒都打翻了，这盒给你看看，往后照着这个来。”

他从牙里挤两个字：“回府。”

他坐在车里，了鼻梁，想起梅疏生那句“完了”，一挥拳，砸在车车厢上，生生将木板打一裂。

梅疏生很快就被两个士兵住。他知这药意味着什么，但是被关在此，许久不曾开，一开便是野兽一般的哀叫。

当然还有一件。在李重山据刺客的踪迹找到他们大分的人员名册之后，他就不再需要从梅疏生那里知什么。他觉着梅疏生待在这里，好像也很无趣，在一次从他这里拿走要给江逝的回信之后，他让人运了一个丹炉来。

他后台上，观音低眉垂眸，隐在黑暗之中，一手托着玉净瓶，一手捻着杨柳枝，慈悲怜悯。李重山快步走到日光下，净空如洗。

这时梅疏生已经写好书信，由吴易给李重山。李重山看过一遍，没有问题，便收了起来。

李重山只瞥了他一，转要走，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梅疏生忽然暴起，抓起玉盒，朝他砸去。没有砸中，玉盒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重山加重了脚下的力气，情绪游离在暴怒的边缘。梅疏生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笑了一声，了然：“起码他会惦念我。但他恨你，你完了。”

他试图以此证明，江逝不是恨他的。江逝可能会不像年少时候那

梅疏生中满是鲜血，还正一一地往外涌。他啐了一血沫，说话声音虽轻，却也定：“他说他不喜我，可他也没说他喜将军吧？”

与李重山一同用晚饭，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李重山看着他把自己夹给他的菜慢慢地吃下去，十分满意。

但是这天，江逝把父亲与兄长的牌位都送去国寺，用自己的钱供奉起长明灯，他在国寺待了许久，还在寺里吃了一顿斋饭，傍晚时分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