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边打打的声音已经响了好一阵，他神得厉害，竟然没有听见。

江逝换上喜服，坐在镜前，任由他们打扮自己。

他指的是上回在淮江府，他看见的江逝手腕上被绳勒来的红痕。

江逝环顾四周，那时在淮，围着他的人还都是他认得的人，就算父亲与兄长过世，也还有远亲叔叔陪着。如今就只剩下老家一个人，老家还站在最外边。

房中又只剩下江逝一个人，与老家说了几句话，他反倒平静许多。他拿了块心来吃，一边随手翻开画册。

他还没反应过来，老家就别开脸：“小公也别笑话老老不知羞，这些事情原本不该是我来教，只是老爷与大公不在了，小公边又只有老一个人，偏偏又是……”

他提着衣摆要站起，却被小侍女拦住：“没有人来背小公去吗？小公就这样去……恐怕将军会怪罪。”

再说了两句，他听不去，老家也不再劝，只是小心地拿一个绢布包着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要他打开。

偏偏又是被人抢去的。老家说不，轻叹一声：“老只是不愿意看小公上再带伤了。”

江逝把那些东西自己的行李里，就让他们来。

江逝一噎，被心呛得直咳嗽。

“不要，我是男，不用人背，在淮也是我自己走去的。”

“他就是个疯，小公同他说不清楚的。事已至此，小公就先顺着他些，别再伤自己了。其余的事情，往后再想办法。老爷与大公在天有灵，必定不会怪罪。”

那画册连用纸都是上好的，烛光昏黄，映得工笔勾绘的场景格外细腻。

一行人叩谢恩，江逝笑着朝老家招了招手，要他过来。与那时在淮不同，不必许多人簇拥，只有老家上前，陪着他去了。

也不枉他们担惊受怕走这一遭。

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忽然听见有人唤他：“小公？小公？”

李重山就在外面等着，他骑在上，神淡淡，后跟

江逝掀开一瞧，那里边是一本画册，还有一罐膏药。

“走吧，再不走误了吉时，他才更生气。”

“这……”

*

他是一片好心，江逝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没有把东西还给他。老家不好意思再留，同他说了两句话，就匆匆离开。

伺候的人除了将军府的仆从，竟还有里来的人嬷嬷。吴易说，这是小皇帝对将军的看重。但江逝只在他们里看到害怕与恐慌，他们的动作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江逝不快，引火上。

“啊？”他回过神，“怎么了？”

一个小侍女怯怯地回禀：“将军到了。”

天亮时，伺候的人在外边敲门，要给江逝梳洗更衣。

亲的婚事，也见过寻常人家夫妻办礼，想来将军府的排场只会更大。

江逝就着他端来的洗漱，然后就披着衣裳，坐在案前发呆。老家拿了些心给他吃，他也只吃了一两就不再动。

“没有，你们得很好，等事情了了，自去领赏钱。”

他不自觉叹了气，一行人连忙跪下请罪：“可是哪里不顺心意？请小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