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落到日升，江逝逃了一夜。

梅疏生看了一小厮，小厮便退去了。他再摸了摸江逝的发，一路行来，他的发上还沾着晨，冰冷冷的。

江逝苦笑，不愿意多说，一歪，就倒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

胡梯暗窄小，他再嘱咐了老家几句话，就扶着墙一阶一阶慢慢走上去。

江逝捧着碗，抬起：“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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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逃跑，可真是累坏他了。他从来没在背上待过这么长时间，下了还觉得地面是晃的。

客栈二层一条长走廊，两边许多房间。江逝还没来得及问一问，便听见嘎吱一声，有个人从最末一间房探脑袋：“小公？”

梅疏生问：“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东西？”

被褥上最天然的光香气十分好闻，江逝把脸埋被里，伸了个懒腰，过了好一会儿，才肯爬起来。他掀开帐，梅疏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用小铜勺往香炉中添香。

是梅疏生的小厮，照顾他许多年了，江逝也认得他。

看见认识的人，江逝这才松了气。小厮打开门，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侧让他来。

没有梦，也不用担心睁开睛就看见李重山坐在旁边看着他，用那发着绿光、好像是看所有的神。

房里也不是很亮，案上摆着一个小铜香炉，梅疏生正坐在案前压香灰。抬见江逝来了，温笑：“你看，时间正好。”

*

这一觉睡到下午，他睁开睛，还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隔着帐，梅疏生的声音悠悠传来：“要是醒了就起来吧。”

“好。”看着梅疏生温和而定的神，他自然而然地放下心，低下，继续专心吃东西。他确实是饿坏了。

“不要，先得在这儿躲几天才能走。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正事。”

“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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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好。”

房里了凝神香，在客栈陋的被褥上，这些天来，江逝一回睡得这样安稳。

第一章小瀛洲

日时，他们抵达一个偏僻的小镇。在一家简陋的客栈门前下了，引路的人把累坏了的匹给相熟的伙计，又要了吃的，便引着他与老家了门。门之后就将门掩上，他指了指角落里的胡梯，对江逝：“小公上楼去吧，楼上有人在等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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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厮拿了吃的过来，江逝才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吃东西。梅疏生帮他舀了一碗汤羹：“慢吃，吃好了就去好好睡一觉。”

江逝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梅疏生的面容在昏暗中格外温柔。江逝坐在他边，长舒了一气：“兄长，我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