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用拇指挲着指第一个指节。过了一会儿，他有意推了一下摆在旁边的瓶，动静不小，把江逝吓了一。他匆匆系上衣带，刚要转看看，目光却撞李重山的衣襟里。

吴易把他带到门外，他一个人推门去，唤了一声：“将军。”

李重山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两喜服。见他来了，李重山便指了指右边那：“试试。”

最后江逝目送他离开。回的风拂过鬓角，他拢着手站在檐下，看着老家的影在重门那边消失不见。

世家三代以为盛，三代以为衰，到江逝这代，兄长早逝，竟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有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尽心竭力为江府谋划，有时又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总觉得一栋楼在他面前渐渐地塌了。

江逝脚步一顿，似是不经意地对吴易提了一句：“他总是这样脏兮兮的，上养虱，得整个江府都是，什么时候把他净一。”

途中看见叛军首领周，他带着手铐脚镣，沿着墙散步。李重山没有杀他，说是要把他也带回皇城，作为献给皇帝的礼品，所以他被允许偶尔来放风。

到底还年轻，周被那些手段磋磨得有些呆了，一看见江逝，就迅速低下去。

江逝应了，抱起衣裳，转去屏风后边。

这是淮城中最好的几个老裁赶制来的衣裳，比照了最时兴的样，也参考了里的纹样。为显庄重，喜服一向是玄间红的，但是应李重山的命令，江逝的衣裳成了正红的。就像他从前常穿的石榴红披风。

“好。”江逝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正神时，李重山的副将吴易走到他面前，抱了个拳：“小公，将军让公过去试试喜服。”

江逝没说完的那句话就是：“其实江家败落是迟早的事前。”

着我去皇城吧。”他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然后握住老家的手：“此去皇城，我不敢多带人，怕连累了他们。我又不经事，还要您老多多提。”

老家经历过江府最鼎盛的时候，彼时鲜着锦，烈火烹油。至如今，江府早已衰败下去了。

江逝应了，随吴易过去。

他背对着外边，上喜服，低系上系带。李重山脚步无声，就站在他后不远的屏风那边看着他。看见他低时垂落在肩两边的乌发，还有隐约来的白皙的脖颈。

吴易：“我找机会回禀将军。”

李重山很是喜他这样慌里慌张的模样，不似平常那样冷淡。他从后抱住江逝，勾住他系得很的衣带：“错了。”

方才江逝一张，把两带绑错了。李重山帮他把衣带解开，重新系好。

江逝松了气，拉着他回了房间，两个人又说了许久的话，来的时候，睛都是红的。

江逝，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李重山神一凝，却也没有说什么，松开手

他靠得很近，微凉的呼就打在江逝的颈边，指腹隔着衣料过他的肤。江逝的觉不是很好。

屏风后边，江逝将解下来的腰带与衣裳搭在衣桁上。

李重山问：“可还合？”

老家思忖半晌，终究还是了：“老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