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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房里。他说夜间失眠，我这个院位置好，我便来了。”

梅疏生就住在桐文巷的别院里。

说这话时，江逝神坦。见他不肯让路，又转回，朝房里了个揖，朗声：“臣告退。”

江逝应了一声，老家扶着他要走，那副将也跟上来：“江公，在下吴易，昨夜得罪了，望公宽恕。”

话音刚落，江逝就上了车，急急地吩咐了一句：“去桐文巷。”

众人笑：“如今将军获封建威将军，哪家的姑娘还敢疏远将军？”

又有人问：“他和将军有什么过节？”

副将转看见他，抱拳行礼：“江公。”

江逝脚步一顿，转看去，吴易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听这个，便继续：“听说那位梅公是公的世兄，他脚不便，将军特意去看他。这些药材也是给梅公预备的。”

他刚要过去，就看见那群人扛起一个人，把他往路边一抛。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街，一群士兵完这件事情，就上前复命：“李将军，都办妥了。”

翌日，江逝洗漱完毕，照例要去看看城外粥棚。还没走到府门前，他便看见李重山的副将正指挥一群士兵，将几个红木大箱装车。

那人应了一声：“我请兄弟们喝酒。”

“不妨事。”江逝，“你去忙吧。”

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这对梅疏生来说，是无妄之灾。

“因为他。”那人顿了顿，低声，“喜的人同我疏远了。”

房里没有动静，但他说的那样大声，李重山一定听见了。副将再没有理由拦路，侧让开了。

江逝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天夜里，他在城门前下了，询问守城的士兵，新晋的建威将军的府邸在何。士兵们给他指了方向，又问江逝是建威将军的谁。

他坐在车里，捧着炉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当日在皇城的情形，重又浮现在他前。

那人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江逝拉他的时候，他中小声地喊疼。江逝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是梅疏生。他的四肢向怪异的方向屈折。江逝望了望四周，没有别人，梅疏生的小厮不在，梅府的车也不在。他将人扶上，带去医馆。

他们很快就走远了，江逝此来，原是为了贺李重山晋升之喜，却不防撞见这件事。他躲在匹边上，待人走后，便跑过去把雪地里的人拉来。

榻上还有余温，李重山再没有吃药，和衣卧着，就这样过了一夜。

已是夜，还下着雪，路上鲜有行人。他牵着，没走多远，就看见前边有几个喝了酒的士兵，不知在什么。

满天风雪，江逝这才认那人是谁。

吴易仿佛非要在他面前为李重山争几分面，跟在他边：“公可是要去看城外的灾民？将军一早就过去了。”

见他不语，吴易又：“将军看过灾民，就转去了桐文巷。”

他至今仍不知梅疏生是如何一个人在大街上的，又是如何遇见李重山的。梅疏生一向温厚，也不曾向他提过。

院里来，如今就这样让人走了，恐怕李重山事后怪罪。但他又不知该怎么开，嚅了嚅：“将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