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达岩那一年,他才十七岁,初上战场还看不惯刀尖血,人
落地的血腥。尤其是对待那些明知死路一条,仍不肯屈服的敌人,终究还是带了几分少年柔
晏长清:“您可知
,他那条
,是被何人所伤?”
了木屋,晏长清却并不想去牵
。他抬
看了看不远
陡峭的百崖山,山
的百崖寨只能看到一个
,果然还在冒着黑烟。
晏长清突然很想走走,赫连戎川便跟着他。两人一路沉默,只听得见山林的鸟鸣,细的潺潺。
“其实我一直在想,对于战场上那些宁死不屈的战士而言,到底什么,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晏长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心善?”
老妇人一愣,嘴角哆嗦了一下,灰白的睛里
哀求:“是……是有,但是官爷放心,已经全然好了,跟正常人无异,没有半分不同!”
晏长清有些僵地
,却什么也说不
来。
路。好在这位官爷通情达理,颇为贴下属,特意过来跟您说一声,让您老放心。”
老妇人:“我知
,是战场上,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老妇人却兀自说:“我儿在战场上,很是神勇,只不过那个大将军太厉害,我儿终究打不过,便被捉住了。却不想到,那大将军心善,虽然伤了他一条
,却终究放了他。”
晏长清轻轻“哦”了一声,垂下黑眸,沉默了。
晏长清静静地看了他一,沉默不语。许久,才长长叹了一
气,轻声
:“谢谢你。”
“我只是那日百崖寨一战,偶尔碰到了这位婆婆。听她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便想让你也听听。至于她是谁的母亲,我可不清楚。”
一阵威风袭来,将晏长清光亮如黑缎般束起的长发得有些凌
。四周静极了。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湾平静的碧湖
旁。晏长清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
,
:
“你引我过来,是想演戏,圆了那婆婆的念想,解了我的心结,是么。”
老妇人,
:“我儿
刚烈,总想
个大英雄,战死在沙场,所以从此便记恨那个大将军,记恨他当年为何不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死的轰轰烈烈,名垂青史,而是成为一个被俘虏过的废人。”
近乎是陈述的语气。赫连戎川低轻轻笑了一声,却并不答话。他伸手捡了一块石
,平平地冲湖面丢过去,几只
鸟惊得飞起,湖面一片涟漪。
“可是你想啊,每年一打仗,死那么多人,挖个大坑便一起埋了,又有几个知姓名?我儿一心想当英雄。可我这
娘的,只想要自己孩儿活命。那大将军明明可以一剑杀了我儿,却放了他回来,这不是心善,又是什么?虽然他伤了我儿的
。但是我其实,还是很
激他的。”
那个寨的黑暗,血腥和龌龊,仿佛真的离这位老妇人很远,很远。
赫连戎川默默地看着晏长清,破天荒地没有调笑。他知,
前这个在外人看来威风八面,仿若神明的少年将军,正在悄悄地,很小心地
了甲胄下一小块的柔
。
“那位婆婆,其实就是达岩的母亲,是么。”
老妇人闻言更激动了,连连激,差
又要跪在地上磕
。晏长清忙将她扶起来,看了一
赫连戎川,
:“婆婆,您的儿
,可是
有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