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剿灭族的主谋——幽冥族的前代王已死，他的党羽也都在大战中被清理得差不多。

复仇不会让死人复活，也不会让活着的人好过。因为我的复仇，还让师尊你，以及师门的大家受到了威胁……”

孟亦觉拎起鱼桶，让泠渊跟自己往灶屋里去。

在师尊指导下，泠渊挽起袖洗鱼、切鱼、淘米，清俊的脸庞上渐渐有了烟火气儿。

“接下来的日，我要和师尊，还有师兄们留在皓月宗，平淡快乐地生活。”

泠渊直视着师尊的睛，一字一句：“师尊，我放弃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义，但我宁愿父亲已经死了。他生残暴，手里的无辜命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他若是再活过来……我想，那对于整个域，乃至人界，都将是灾难。”

静默了会儿，泠渊不动声地掩去了里的情绪，拉了拉孟亦觉的手，轻松：“不过这不可能啦，师尊，我父亲不会回来了，你也不必担心我。”

他的双眸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活计，剑眉轻轻

杀死幽冥王是我期盼已久的事情，而他死的那一刻，却并未让我觉到快乐和满足，仇恨与痛苦也并没有就此消失。

孟亦觉动容。

于他而言，他亦宁愿泠渊在他边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团，而不要苦大仇的傲天。

无论敌人死了多少，我的族人，终是回不来了。

“放弃”二字竟从一个十岁孩的中说，孟亦觉握着他的手，除了心疼和欣，还有一丝油然而生的钦佩。

泠渊勾起角，笑得灿烂：“师尊果然懂我。”

“团过来，和师尊一块儿准备今天的中午饭。……”

泠渊温言：“师尊，我以前执迷于变、复仇，可当我真正找到幽冥王的时候，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的话忽然让我清醒了……复仇是无止境的，一旦开启，就会陷无尽的循环……

至于余下的小兵，只要他们不再犯皓月宗、再伤害师尊和大家，我亦不会再对之手。”

少年切菜的时候，修长的左手指固定着萝卜摁在砧板上，右手麻利地使刀，微微前倾的随着手起刀落的节奏而细微晃动。

我父亲杀了幽冥王的父亲，幽冥王灭了族，而我又要把整个幽冥族杀得一个不剩吗？

孟亦觉神闪烁，言又止。

复仇的事，他放弃了。

人也都消失无影。昔日仇家无愤，一路寻到族驻地，对无辜的族人大肆杀戮……”

他尊重泠渊的选择，而今这样正是最好。

“活一世不容易，我不想我的余生都被仇恨和复仇填满。

而放下仇恨，却很难。

在孟亦觉震撼的神中，泠渊轻声说：“师尊还记得前代幽冥王死前对我说的话吧。他诅咒我一生陷在复仇的回里，永不超生……我直到现在才慢慢想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会如他所愿的。”

背负仇恨是很容易的事，很多人一背就是一辈。

“父亲一人欠下的血债，由整个族为他偿还。父亲给了我生命和尊一脉的修炼天赋，但也把灾难带给我，带给整个族。”

孟亦觉笑，弹他脑门：“你是我捡来的崽，我不懂你还有谁懂。”

他亦没多问为什么，只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