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宽广，曾经他只能从别人的中听来。

摧锋在他被得发抖之前，用挡住了来得风，给他披上一件外衣。

他手里拿着一铜，里面镶嵌了镜片，可看清极远之的景，名为“千里”。这一件乃是玄机门所制，更为巧，看到的东西也比寻常千里更加清晰。柳渊给他收拾东西时，就给他带上了那么一件。

“山里看，它是从云里钻来的，在这里看，它是从里冒来的。”柳希夷忽然转过，对上摧锋的目光，才发现这人本没在意什么海上景，于是一愣，“嘛一直看我。”

浪追逐着海风，向天边奔跑而去，有几只看不清样貌的鸟从空中划过，几声清啼并未让人觉得吵闹，反倒让人更觉静谧。

好好看的公，可惜是个瘸。

“我小时候，跟着爹爹去蓝溪城外的一个湖看过……湖大的，都和天碰在一起了，我还以为那就是海。”柳希夷想起童年往事，微微一笑，“回来后，我就很兴。我跟娘亲说，我看到大海了。她就跟我笑笑，没说什么。后来我才知，海要比那个湖大很多很多。可是……那个湖都已经那么大了，我连它的边缘在哪儿我都看不见，怎么还会有比湖还大的东西……”

铁鲲鹏停在船前，摧锋朝他伸了手。他搭上去，从那代步椅上站了起来，缓缓登上帆船。

旭日与红霞将整个海面染得通红，温又喜气，像极了他们的喜服。

“我第一次看到海。”柳希夷倚着栏杆，远眺蔓延至远的波光。

柳希夷略有些苍白的肤上轻轻浮起一抹淡淡红，该是云霞留下的柔光。

这样的低声议论又一次传柳希夷耳中，他不怎么在意，只轻轻摇了。

柳

这位有钱人是个年轻俊的公，左右拥了二十几名家丁，坐在一辆样式奇特的铁椅上。方一走码，便引得周遭之人纷纷侧目。

海面上金光，全是天边红日洒下的影。

“小心。”摧锋搀扶着他，睛一刻也不从他上移开。

他拢了拢衣裳，看一前面的云，凝视着人：“到了岛上，我要捡贝壳。”

摧锋一笑：“不先去找你想要的矿石了？”

他曾以为蓝溪之上的天已经无边无际，那个小湖已经宽阔无垠。如今置于真正的沧海之中，才知自己的想象，终究是差了一些。

柳希夷忽然有些兴奋，指着前面：“你看！太完全升起来了……跟在山里看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慨着这海上风光，摧锋却只在这茫茫天地之间看着一个人，看他好奇地望着这每天都没什么大变化的海景，仿佛这事世间最为有趣的东西。

走完这段舷梯，他便登上楼，望远眺望。船缓缓开了，很快就能横渡大海，到一个他们站在码也看不到的地方。

海风有些急，得柳希夷的衣袖飘拂。风钻他的衣襟，生一阵阵凉意，他这般单薄的躯，立在风中，脆弱得仿佛会被折断，却又令人难以置信的韧顽。

此刻拿来观景，用得非常顺手，后码的繁忙之景都还能看到。

摧锋望着他：“我也是。”

“只想看你。”摧锋低声。

。

那些他听过的故事，终究不如他亲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