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夷看到他坐到了床边，望着自己，柔声：“那……我哄你睡觉？”

他一听之后，脑海里想象来的是一座光芒闪烁，彩华转，如同宝石堆砌而成的山。他还心想，这样光华闪耀的山，一般都是神话传奇里神仙住的琼楼玉宇吧，真的会有吗。

就他讲的那故事……算了吧。

柳希夷担心他再讲个什么无聊至极的故事来，便直言：“可别……你讲的故事，连世宁都不愿听，怎么着，还想来糊我啊？”

死城远在西域，是沙漠与草原的边界，离蓝溪数千里，可能是他一辈也到不了的地方。

摧锋想了想，：“胡人……西边很多。死城和残月楼在的地方，还是汉人居多。在沙漠里很难活下去，适合人居住的绿洲很少。那些胡人大分还是住在西南边的雪山脚下，山上雪

摧锋也没想到他会想听这个。

这目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他从未从旁人中见过这样的目光。

东边的大海，西边的沙漠，南边的山，北边的雪原……既然去不了，那不如就听听别人说的。

柳希夷有了些兴致，微微坐起：“那你去过沙漠里吗？”

而后他抓了上的被，有些好笑地：“你连世宁都哄不好，怎么哄我？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摧锋回忆：“嗯……有红的黄的，也有白的，一浅一，又是不一样的颜，所以其实也并不只是五彩。远远看着很好看，但走了些，就到都是土和石，也看不什么了。”

他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倒不如……你跟我讲讲，西北是什么样的……我……哪里都没去过，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蓝溪城东边的小山沟里。”

柳希夷追问：“沙漠里是不是有很多金发碧的胡人？”

低沉的嗓音一声一声响起，像极了山寺里悠悠的晨钟。

摧锋的面却缓和下来，没了方才那张窘迫的样。

不过他却是想错了，摧锋接着便：“那座山上的砂土岩石，都是有颜的，一条一条一层一层地分割开来，看着很像是天上的虹。”

虽然摧锋一直在那边待着，但他很少去注意那个地方有什么，毕竟一个杀手最在意的是任务。所以即便他对那个地方很熟悉，也还是想了一会儿才能开：“我记得，在死城附近，有一座五彩的山。”

那些讲江湖侠客的话本里，侠士们总是拿着一把剑就去闯天下了，天涯海角，无拘无束，走得那么潇洒。

柳希夷奇：“五彩的山？”

柳希夷虽是觉得奇怪，到底还是无法从摧锋的睛里清清楚楚解读什么来，便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他的觉得面上又稍稍了些，还好本来就因发烧有些脸红，倒不会被人发现。

摧锋沉片刻，：“我……给你讲故事？”

柳希夷这便知自己是想岔了，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也不差了，问：“都有什么颜？”

他是武林世家中人，本是离江湖最近的，可别说是仗剑闯天涯了，这二十多年来，他连蓝溪都没走去过。就算有了铁鲲鹏可以代步，他的也无法支撑他到下一座城。

柳希夷微怔，他这句话说得极尽温柔，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满是柔情。

摧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