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多智近妖。说的可不是这初茅庐的小妖，而是在人世间存活千百年的大妖。

他愿意承担这风险。

“人都有两面，耿婆婆也是。”齐沭弹动着手指，像是逗一只

长久的时光是砂纸，将一颗颗单纯的心磨砺得面目全非。妖本逆天而行，在灵气稀薄的现代，为争灵药、为夺寿命、为修修为，活下来的大妖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齐沭顺了顺齐遇支棱起的发，姿态温柔，像是抚摸自己的。

他又继续说：“但她也确实很可怜。耿婆婆的颐指气使、夏母的怯懦、夏父的忽视以及夏知乐的顽劣，都能压垮一个而内向的少女。而发贴人的恶意引诱成了最后的□□，燃了压抑已久的愤怒不甘。”

他想试一试。

被人压在上压久了血不通，并不舒服。但齐遇完全放松时的腹又又，像是一块刚炉的糯米糍，完全依赖着他。

他突然到有彷徨。

齐沭低看着沙发上茸茸的大脑袋。他的发很黑很，半长不短地支棱着，齐沭闻到了椰洗发的甜味。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那见惯了世态炎凉的齐遇，还是齐遇吗？

齐遇可不知齐沭在那么一会儿功夫里心思千回百转，已经被他打上了“待检验”的戳，更不知齐沭已经想了好几个自己背叛后被他手刃的血腥画面了。

他缓缓地说，目光包容而沉。

他看见齐遇眉下耷，目光垂下，尾透伤心的神情。

又不像。齐遇比纸人更聪明，他是妖，而不是秘术所化。

他也确实把齐遇当成自己的了。

只要齐遇一直不变，他握了右手在心里想，只要他一直信任他、陪伴他。

他知自己的心态扭曲，一方面想要脏齐遇，让他知人丑恶，等两人易完成，齐遇或是回山他的人参或是变得世故老辣不起波澜都将与他再无瓜葛。但另一方面，他……

反正他气，命格不好，多被一刀便多被一刀。

“如果耿婆婆不那么重男轻女，那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齐遇拉起齐沭的手开始玩他的手指，又挠又绕的，展示着主人遗憾惋惜的心情。

“这世上可怜之人不计其数，四肢残缺、衣不蔽之人哪个不比她更惨。却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作恶的。”齐沭挑起齐遇的下，目光，看他的底。“齐遇，作恶与否是一选择题。”

“更不说她为一己之私，断送四只小狗的命了。”

有养猫养狗的，还有供柳仙黄仙的，还不准人养个人参了是怎么着。

只要不死，他必手刃仇人。

这也意味着他有自己的思想，也更难把控。

“你觉得夏知可怜，她嫌父母偏心，但她吃穿住行皆赖其父母，未亏待半分；她恨弟弟顽劣，但她弟弟却未必对她不好。小黑的伤非常集中，是近距离用石多次打击同一位置造成的，你觉得，一个小男孩不乘机逃跑，反而屡次靠近小黑伤它致死，有多大程度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他的？”

这甚至让他觉到心。

抱着不能让自家长歪但也不能圣母的心态，齐沭说：“人本来就有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