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一大摊事儿就都扔给黄义达，陶晓东其实很依赖他，大黄这些年给他很多自由，他想走就走，想什么什么。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很多，黄义达从来没有二话，你想什么你说话，咱们去张罗。

“唐宁。”他又重复了一次，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你想好了再说你的话，我保证这次你再说算了，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我不知这么多年的生活，以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个位置，我只知我在你上看不见在意，我和这段情，你说扔就扔。”

汤索言平时叫他“小宁”，从不直接叫他名字。今天却一次次地叫“唐宁”。

陶晓东下个月又要走了，他一走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他总是在路上，他说纹得去找，得去看。永远都有没看过的东西，世界上到都是更优秀的人，艺术创造没有终。

唐宁像是想说话，他张了张嘴，汤索言没给他机会。

他用胳膊盖着额，保持着这样静止的状态很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陶晓东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新店这栋一千多平的小楼，寸土寸金的商圈，大黄当初直接买下来的地方，不是租的。陶晓东手里其实没多少钱，大黄那会儿几乎把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资金都砸里了。计划是突然定的，提前没给准备时间。陶晓东当时也有犹豫，大黄把一切都张

“回国之后你变了很多，你不想回来，我知。我其实可以一直惯着你，你生气我哄你，都可以。但前提得是你喜，你需要。你既然这么不喜，那就算了。算了还是你说的词，确实好用。”

唐宁一直听他说，没打断过，汤索言说他难受的时候唐宁抬看了看他。两人对上视线，汤索言里重的情绪让唐宁呼滞了一下，然后立刻转开了。

俩人铁瓷兄弟，这么多年没掰，甚至没因为钱的事儿红过脸。现在陶晓东什么都有了，名声有了，钱也有了，当初黄义达给他投的钱现在看来什么都算不上。可陶晓东没提过别的话，几次黄义达主动提来想撤伙都让陶晓东骂回去了。

“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收回你的话，唐宁。”

黄义达是个喝茶的胖，也不能算太胖，只是有壮。四十多了，跟陶晓东搭伙了十多年。陶晓东最初只有手艺没有钱，钱都是黄义达给他拿的，给他开店，给他品牌。

汤索言一直没睡着，他知唐宁始终在沙发坐着，门响的时候汤索言没睁。

他半夜走了，他走的时候汤索言知。

着你。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到七十岁八十岁，不兴了就分开，不舍得了再回来。你说折腾多了就麻木了，你麻不麻疼不疼我不知，我只知到现在我也没习惯你这个游戏，我还是难受。”

陶晓东一共三个店，基本上在新店时间比较多。那儿是最大的，也是人最多的。店里员工几十人，不包括纹师。

店里两个老板，一个是陶晓东，一个是黄义达。

汤索言说完这句就回了房间，他去的是客房。主卧留给了唐宁，唐宁睡衣什么都在，但他没去换。

店里年轻的黄义达叫“益达叔”，岁数大的叫他“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