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抬眸，撞上了苏芮眸里的冷漠，她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敛下帘，她沉默了几秒，“不挑了。”

“汤怡……嗯，对……我知，我很快就到……老地方等我……”

执念都没有了。

语气是冷淡的工作语气，她仅仅把时染当成自己的一名客来对待，一个较为富裕的貌客，与普通客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她正神，手机蓦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来电提示，蹙的眉舒缓了一些，接通了电话。

“好久不见。”她拍了一下汤怡的肩。

她打开玻璃罩，把两个娃娃捧在手心，像她曾经无数次的那样。她想象那上面还有她和时染雕刻娃娃时甜的温、柔的空气，还有薄荷和柠檬的碰撞。

她走卧室，在床柜最里面的地方，放着那两个相拥的陶瓷娃娃，她几乎把所有的执念寄存在那上面。

汤怡回过，又一次被苏芮的貌惊艳到了，她笑着回说，“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她们每次约见的地方都是一个叫“与你”的les吧，汤怡不是les，但是她喜les吧清净的气氛，毕竟像苏芮这样成熟的单女，丢寻常酒吧里，总归是免不了被搭讪的，这一汤怡有会。

“改天，改天见面再挑。”时染拎起包，角扯一抹笑，笑得苦涩又小心，笑得鼻尖酸涩，她轻轻说，“祝你约会愉快。”

凭借着记忆，苏芮往酒吧走，她们总是选在一个隐秘的卡座，果然，没走几步，她在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可她不到。

“时小，我们现在确实是合作关系，合作之外的事还是不要过多涉得好。”她沉声打断了时染，还是决定绝一，“时小，你还要挑布料吗？”

“我先走啦。”她的演技很差，很难假装心情不错的样，话说的时候实在是太过艰涩、太过心痛。

今天晚上约她见面的人就是汤怡，时染十年前离开之后，是汤怡时常安她陪伴她，倒是比范若尘这个闺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她放下了，答案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毕业之后，汤怡得偿所愿修习了心理专业，苏芮每次回国，都会找汤怡聊聊天，比起朋友关系，两人更像是患者和医生。苏芮承认自己和汤怡相最轻松，她甚至可以说，没有汤怡的话，她可能连三都不过去。

没有想象之中的轻松，苏芮的心沉了下去。她吐一气，卸下全重量倒在沙发上。她不得不承认，在及时染底的受伤时，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她明明，她明明应该已经放下了啊。

即使是她的前女友，连分手都分得不清不楚的前女友。

“那……”

她把玻璃罩轻轻放在了床上，她从前就喜这样长长久久地注视着这两个娃娃，她羡慕它们能被关这样一个封闭的玻璃罩里，没有人任何人打扰，无法逃，也逃不掉。

她应该这样，也必须这样。

半个小时之后，苏芮现在了“与你”门。

苏芮在汤怡对面坐下，靠在沙发上

门被很轻很轻地带上了，一并消失的，是好闻的薄荷味。

她如果放下了，就应该狠下心把它们砸掉不是吗？

当真是积习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