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莽忽然伸手抱住卫望舒,紧紧地抱住,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很快放开,笑道:“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必会报答你。眼下我不走,这是偷袭的好时机!”
卫望舒一愣,“你要杀回去?”
阿莽说:“是。”
挽朱急道:“他们那么多人!”
阿莽摇摇头,“营地里人不多,不到一百人,他们留了好些人处理战场,雨那么大,他们短时间内回不来。不说了,时间来不及,你们走吧。”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卫望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你要怎么做?”
阿莽看了她一眼,挑眉,“你要帮我?”
卫望舒沉声道:“是。”
“为什么?”阿莽是知道挽朱的身手的,但是他不认为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也能动刀动枪的。
卫望舒也知道眼下机会难得,示意他们边走边说,“我帮了你,或许接下来,我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阿莽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快速道:“我手下还有十几个人,被他们关在了后面,你们可以的话,帮我把他们放出来,然后偷袭营地!我现在去他们领头的营帐内,里面三个人,我能应付。”说到这里,站定了,面对卫望舒和挽朱说,“你们只要帮我找到我手下的人便可,我不希望你们的手上沾了血。”
卫望舒抬头打量阿莽,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内心跟外表一样,是个汉子。
天依然很黑,雨依然很大,卫望舒和挽朱很容易就找到了跟阿莽一并被俘虏的几个士官,并跟他们说了阿莽的计划,然后两人就悄悄后退,站在阿莽之前被绑的那根柱子跟前。
他们一个营帐一个营帐杀过去,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因为整个世界都是雨的声音。那些死在营帐里头的士兵大约也不敢相信为什么那些人会出现在面前吧,死的时候,许也是不瞑目的。
这便是战争的残酷,少数人的利益是用无数的冤魂堆积起来的。
而对阿莽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大雨成了他最好的帮凶。
阿莽带着人走出营地的时候,他们手上都拿着刀,但是刀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滴血。大雨帮他们洗清了血迹,就不知道能不能一并洗清罪孽。
阿莽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了两张油布,一张给了挽朱,另一张亲自给她盖在头上,温和地看着她说:“雨那么大,你跟我走,我的人离这里不算远。”
卫望舒点点头,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阿莽手下的人牵出了营地里的马,一并向一个方向奔去。
雨很大,马儿跑起来,雨滴就觉得更大了,打在身上都生疼生疼的。可是这会儿没有办法,只能往前跑,卫望舒用阿莽方才给她的油布挡在身前,好歹多少挡了点儿雨。
阿莽说的不远其实挺远的,这一路跑到快天黑了才跑到一片营地。这会儿雨小了,天空比之前稍稍亮了些,不过从时间上来说,倒真是该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