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不过是再绑一次，再关一次，再杀一次。

叶夜的舍友们起先一个赛一个的不自在，但耐不住周学弟嘴甜人乖还大方，三天没到，周舟意偶尔没跟来时，舍友们还会追问一句“小周去哪了？”

但等真看到，真听到，真碰到，周舟意才发现那些想法何其荒唐，叶夜仍然可以用一句话轻易拉扯动他的心脏。

周舟意心里该是恨的，是怨的，是涩的，可那些迭起的心思早在这陌生世界生长的十八年里被磨消了大半，以至他甚至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足够清醒，足够有余裕旁观叶夜的把戏。

你看。

顾奕笙起初注意到他时还会故意指他不是本班学生让他离开，偏偏周舟意不要脸，对上他的质问还会捧着脸笑眯眯地应上一句:“我觉得顾老师说原得最好，特地来听的。”

夜”不是他。只有昨天晚上，站在便利店的惨白灯光下，愕然抬又迅速笑容掩住慌张的——才是他的叶夜。

周舟意想。

也不知是不是周舟意意识到了什么，自打他和小斌他们聊天时得知了顾奕笙就是叶夜的原老师之后，就脆翘掉自己的课来赖着叶夜，并在课上对着顾奕笙报以张牙舞爪的微笑。

——

周舟意说到到。

他们前几天在一块的时候，叶夜就看过了顾奕笙的上班课表，他这回逃课的时间应该是能够正好对得上顾奕笙在学校堂的早饭时间。

周舟意低垂着眉说:“没事的，学长，以后我们多的是机会留下记录。”

从那天两人坐公车回到学校开始，周舟意的确开始一天至少三次地往叶夜在的地方跑。

叶夜对此...也只能接受良好。

如果恰逢碰上了周舟意没课的时候，他甚至会大摇大摆地走叶夜上课的教室，摆着乖巧甜的笑脸，给叶夜的舍友们送各甜饮料，末了羞答答地歉，说想和学长一块坐，麻烦大家了。

唯一心情每况愈下的，大概只有顾奕笙了。

这一回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他可以陪他的阿夜玩，把他边的蠢东西都赶走，反正大不了——

他的阿夜多狡猾，多虚伪，满甜言语，满情义重，恨不得许三生三世的情缘，末了等换个时代当真站在跟前时，脸上分明只剩下慌张。

他沿着

事实证明，两人之间的确不需要手机这辅助工。周舟意生得俊俏，笑得讨乖，随便拦了个班上的女生说上两句，便要来了叶夜班上的课表，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任何一个课间现他的班级门，隔着窗对他招手，惹得班上的姑娘一个个满面意味长地转来看。

但没关系。

“是可惜昨晚刚拿到你的微信。”少年的眉又浮上了他熟悉的温情，甚至带着熟稔的埋怨，仿佛之前站在他和那个什么老师之间三缄其的不是他一般，“我们还一记录都没留下呢。”

可怜顾奕笙从小到大没和人吵过架，最后只能冷着脸撇开视线，咬牙关上课。

“我会经常去找你的。”

叶夜看在里，总恍惚有自己对糟糠之妻弃之如敝的渣男——虽然他的确是渣男，但也不是这个类型的渣男，于是心积虑地挑着个周舟意没来的课，中途借着上厕所的借，偷偷跑去找顾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