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尽快能组织一支大军南下，南北一统乃是父皇在时的心愿，也是我氏三代所求。若在二十年内可成事，孙后代励图治，也不必受南方战火的威胁。”沛说罢，见潜听得认真，不禁问，“潜弟有想法么？”

于是慕容氏和太后打着“垂帘摄政”的名绑架了他近十年，沛嘴上不说，内心怨怼只是日积月累越来越，待到未来亲政，若太后不肯放权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见潜在茶桌对面规矩坐下，沛随手把刚剥好了的果仁推给他。抬看了在旁侧恭敬行礼的泓，他站起还了一礼。

潜：“北境有东西柔然、段，就算南方平定也未必能太平。”

泓一愣：“表哥？”

他知沛这皇帝得憋屈，父皇驾崩得太突然，沛被莫名其妙扶上帝位时也不过和他现在差不多的年岁——四书五经是懂一些，治国大略也能说些空泛话，但真要理那些繁冗朝政还是略显吃力。

泓：“小潜所言与臣不谋而合，臣以为循序渐，南楚是一方面，或可先联合渤海、新罗甚至西域那些小国，再共除大敌。”

，手中抓着一把果耐心地剥着。

这话让沛耳目一新：“那你说说，如何才能太平？”

谈笑间人内侍捧上冰好的梅汤和新鲜瓜果，潜捧着白瓷碗，内中有些凉的温度让他不得不偶尔换一只手拿。

“称霸四海。”潜说完，那厢泓竟抬手鼓掌，叫了声好。

他没有闲着，边吃边听沛与泓聊天，当中涉及不少陌生的名字，潜一一记下，以期待未来帮得上忙。

泓也笑了，与沛一唱一和地看他：“跟你没关系。”

“是啊，朕让他早回来，还能赶上去浮渭河放灯呢。”

“对啊，此前他对北不是刚有一场大捷么？”沛笑，“三个月前捷报回传的场景王兄你还记得吧，他给朕写了一封信，当中就说临海将领库缇可重用，让他演练临海军后征伐渤海国，势必有所成效。”

提到贺兰茂佳时泓神情有一刻沉，随后也笑了：“是么，臣倒不知陛下和表哥联系这么密……算算日，他这些时候也快凯旋了吧？”

自泓加冠开府后兄弟三人难得有相聚时，沛亲自为他们斟茶，才：“朕就说你怎么可能自己跑来明堂，原来是泓哥哥偷偷带着的。也罢，恰逢佳节，不如今夜就在明堂用晚膳，咱们兄弟很久不曾一起说说话了。”

“不错啊，茂佳也是这么说的。”

“小孩好奇心别那么重！”挨了一下。

“不必不必。”沛笑着止住他，倾过去压低了声音，“哥哥要喝酒，晚些时候自然有佳酿和人，只是当着小潜在这儿不方便，咱们等他睡了再去拿来。”

沛猛地站起：“这不，说来就来，快宣！”

潜不明就里：“什么？”

潜是天家，从不把自己当普通孩童。但他恨自己年岁太小，说的都是儿戏，上不得大雅之堂，希望快些长大才能帮上皇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半截，潜碗中的梅汤见了底，忽然内侍膝行而，跪在屏风外间：“陛下，陇西王求见。”

泓笑：“陛下早说啊，臣府中有一坛偶得的佳酿，不如叫下人回王府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