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看向沉默的皇帝，对方一声叹息：“潜弟是在宽朕的心，朕知。”

潜略一思索：“明月？他还小。”

他没大没小地上前，揪了把侄儿的鼻，笑：“数月不见，景儿是长得飞快，可好似没之前那般胖乎乎……少了可。”

潜一挑眉：“自然，本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算。”

他今年方才十五，没到听政的年纪，可自小经历过赵太后之，又天资聪颖，在政事一上似乎早已无师自通。

皇帝问：“怎么又犯了病？朕上次派御医去你里医治，尚未找到病吗？”

皇帝皱起眉：“你这时候就有小聪明了！”

潜：“陇西王已有结果。”

见他就要行礼，皇帝笑着托起那人胳膊：“你与朕何须这般繁文缛节？”言罢孩的小手，“景儿，见过你稷王叔。”

“莫要胡说！”皇帝皱眉，语气也严厉起来，“你要好起来，要长长久久！”

这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映帘，倒是令皇帝想起一个人，他目光低垂，忽然：“真那么能算，朕方才下了一旨，你可能算到？”

潜不言不语，只是笑，那笑容仿佛长在他的骨里，总显得万分乖巧。他直视皇者的面容，并不理会这句关心：“皇兄，大宁立国，贺兰氏有汗功劳。陇西王与你自小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真忍心么？”

皇帝神情纵容：“这话是在怪朕带的不好么？”

皇帝：“如何？”

转惊为喜：“啊……是皇兄。”

“贺兰茂佳谋反铁证如山，皇兄可以暗中赐死三族，对外只言陇西王自尽，其亲族畏罪迁银州。皇兄亲政至今尚有暗涌动，经此一役，亦是敲山震虎，从此朝野无人妄动。陇西王覆灭，北三族中，宇文家不问政事，元氏虽在朝廷已无军权，西军知情者放途中暗杀，其余署收编——至于孰是孰非，便由他人说吧。”

“豫王兄向朕要了那个孩。”皇帝突兀。

“臣弟也想问，皇兄为何……”潜突然咳嗽起来，他弓着，察觉背心一。皇帝亲自替他顺气，另一只胳膊回护着孩童。

皇帝冷：“他已自尽了。”

潜挤一个勉的笑：“还不是小时候的症状，不碍事，臣弟拿药当喝，就为了多活几年，替皇兄分忧解难。”

青衣人一双多情凤，面苍白，带着些微病气却不掩华气质，正是稷王潜，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

“贺兰茂佳被俘，族中尽在掌握……皇兄定是想赶尽杀绝，却来问臣弟，想必尚有不安。”潜笑，“陇西王戎一生，没死在沙场，却死在了朝廷，说去如何服众？可要收回西军，他不得不死。皇兄在烦恼。”

皇帝：“朕并非不信豫王兄，但他与贺兰……”

潜笑容蓦地冷凝片刻，竟是愕然。

潜飞快地打断他：“为这事株连三族，大张旗鼓……皇兄，臣弟以为不妥。”见皇帝不语，他又兀自说了下去：

皇帝：“如今朕

潜嬉笑脸：“臣弟不敢，人皆知景儿是您的掌上明珠……喏，刚才臣弟还看见皇嫂边的徐辛将军过去，满面忧，想必皇兄又偷偷摸摸地把景儿接到明堂，没告诉皇嫂，这会儿急得北殿四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