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其实他还想问一句，这世对我不公，我想加倍奉还，有错么？

“湛陵仙君，你就少说几句吧。来来，安置在旁边榻上,轻轻,”凤官儿指挥着天兵往里，还不忘提醒：“当心肚上那伤又迸开,

他张喊，却说不话，只得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正要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昭崖凝眉思索片刻，似有所得，又哑着嗓问：“神尊心中，也会有苦楚吗？”

昭崖张言，声音却嘶哑无比，仿佛已在先前耗尽力量。他顿了顿，还是固执地问了心中疑惑：

第268章扶桑

昭崖来不及说别的，只艰难吐字：“湛陵仙君……”

可昭崖的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

“天地之大，总会有生灵需要你。想想这些，就不会觉得持不下去了。”

到时候

个冷清的声音自响起，“你伤没好全，这会儿起来会痛，再歇片刻罢。”

“没想到，你这么惦记着我呢。”他冲昭崖咧嘴笑了，咧一参差不齐的白牙，“得，就冲你还知问我一句,这一伤,没白挨。”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凛安淡淡，“不论为人亦或为仙，皆当如此。”

“众生皆苦，谁也不会例外。”凛安答得很快，“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思索，如何变革。”

昭崖沉默下来，片刻后，见银冠尊者要走，竟下意识又喊了一句：“神尊。”

“快快，抬来抬来。”凤官儿将他架到床上，安抚，“别担心，他命大。虽然一伤看上去骇人了些，刚刚还能活蹦呢。诺，你自己看，是不是好好的？”

那一步终是落下去了。

一双手将他扶起来，是女孩的手，接而来的，是凤官儿惊慌失措的声音：“昭崖，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昭崖却仍旧挣扎着要起，没多久，他就觉一轻，像是禁制解除了，然而钻心痛楚也随之而来，仿佛骨里正在汩汩冒血。

“凡人心中有苦，有期冀，希望事事如意时，皆会求诸神明。可神明若心中有苦，有惑，又该求谁呢？”

湛陵还被困在那片林中。

他双手撑在床上，忍住一伤痛，等着听完凛安跨门的那一步，再躺下来细思今日所得，却忽闻对方再度开，语调放缓了些：

昭崖在黑暗中躺了多久，就想了多久，可想着想着，却忽然惊坐而起。因为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竟然将一件重要的事，忘得一二净。

凛安已到门边，闻言没有回，只：“今日就到这，你该静养，不宜多思。”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被包在先前的回答中了。

昭崖循音望去,果见有个人形给两个天兵抬了来，全包得像个大粽，只剩一双睛在外面,瞧着倒依旧明湛，像夜幕里熠熠生辉的两颗星。

可他好歹能睁开睛，能动了。

“你有话想对我说？”凛安平静地看过来，仿佛将他完完全全看穿了，“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