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即便化为人形,也绝对不能用双走太多路。否则,会自足尖开始，全溃烂而死。她那样,就是以命在赌，赌有没有命完那一支舞。即便侥幸能撑到结束,脚掌也必会血模糊！更何况，如果过程中不慎跌下去，怒了帝姬或帝君，又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芳洲快撑不住了。”九赭急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攒功德大有裨益。另外，今日大恩，九赭永生难忘，从今往后，无论你有什么吩咐，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九赭也在所不辞。”

“哦，这样看来，你们俩倒像的。”见没有风月事可谈，凤官儿顿时变得兴致缺缺，先前看闹的兴致逐渐被另一兴致取代，“既然你不喜她，那她抢了咱们的风，咱们是不是应该什么，去把风抢回来？”

他这一席话，说得凤官儿仿佛同受。她再去看时，中看到的，不再是人婀娜的舞姿，而是芳洲摇摇坠的单薄形，是那些果决不足的法和步。她想，芳洲之所以会在步时迟疑，大抵是因为每踏一步，都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吧。

她总算明白临别前容嫣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了。今日有那么多歌舞的伴乐可选，容嫣偏要选，还要醉她，明摆着是早就打算抢她的风，看她的笑话。

见到的，那个为救族人奋不顾的鲛人。

“你们是什么关系？”凤官儿忽然，语气促狭起来：“莫非，你喜她？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是啊。但那可是我用九千九百九十九片凤羽心编织而成，金贵得很，凭什么借给你？”

凤官儿还在思忖该怎么找回场，九赭却已注意到芳洲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不由焦急起来。忽然间，他灵光一闪，竟想了一个勉能两全其的办法：“凤官儿，听说你有件举世无双的凤尾裙。而今情况急，能否先将凤尾裙借我一用？”

“废话，天与海的距离，能不远吗？”凤官儿也跟着蹙起眉，“受不住什么？”

那样惊世的貌，但凡见过一面，真是想忘都难。

风？风？

“是帝姬带她来的。”九赭并不解释太多,只一语了自己的担忧,“蓬莱离海太远,我怕她受不住。”

“真不会说话，我要你上刀山嘛？”凤官儿兴奋起来，“这样吧，我帮你给她救场。事成之后，你要把上最亮最好看的

话已，却没得到回应，凤官儿扭,却见九赭眉宇锁,双目注视着女的一举一动，似乎颇有些担忧。

笑话，她凤官儿的笑话，是那么容易看的吗？若是那鲛女当众了大丑，那今日闹笑话的，就是她容嫣。

于是凤官儿问九赭：“她怎么会在这？”

凤官儿在他前挥挥手，示意他该回神了,接着：“问你话呢,这不是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鲛女么，她怎么在这？”

“二常说，凤官儿一贯喜捉人，此话果然不假。”九赭却不见惊慌，反而沉下脸来，“鲛族同族一样，都隶属我龙族，鲛族更是由本太亲自辖。我在关心我的族人，难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