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一定是在骗他，毕竟族毫无廉耻之心，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得来，也什么都编得来。

君长夜此时已受不到上的痛了，他只觉脚下轻飘飘的，愈发站不稳了，却还在撑着:“有何蹊跷？若易位而，我亦不会放过害了我师尊的人。”

所以师尊对师祖……是真的太过上心了，上心到……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后来在绝尘峰时，他偷偷溜师尊卧房找寻给荒炎前辈的药，却正好碰到师尊在睡梦中喊“师父”，言语间藏着大的痛苦，令人听着都觉得揪心，恨不得替他分忧。

“我为什么要骗你？”纱缦华却反问，“这件事与缦华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可怜你，不想看你被一直蒙在鼓里罢了。长夜，你想想，望舒君待人一向孤僻冷漠，若说是天生情缘淡漠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却唯独对琴圣那般情真意切，甚至在她死后，为了那一缥缈无踪的传说，便不惜动用禁术，亲赴北冥，以浮生琴为引，拼着逆天改命灰飞烟灭的下场，也要替她招回魂魂。缦华自问，即便是为兄长，动用此等以命换命的禁术也要细细斟酌，更何况仅是师徒？”

可他当时竟半都没看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看看，你方才还一一个望舒君，现在又叫起师尊来了，可见还是在骗我，”纱缦华叹了一气，怜悯:“若如你般单纯，倒也无人敢多说什么了，可你以为他对琴圣尊，真的仅为师徒之情么？”

君长

她这边说的言之凿凿，君长夜却觉得愈发神思恍惚，思绪如同闸的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与月清尘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师尊面冠如玉，清雅绝尘，又一素白，翩然若九天谪仙，令他倾慕至极，但如今细细想来，师尊当时似乎神情疲惫，言语寥寥，而那一白衣，又确实像是在为什么人服丧而全缟素。而师尊修为，却竟未带他御剑而归，显然是在北冥受了极严重的伤。

“不可能，”君长夜喃喃，“若我真是沧玦的儿，为何我会姓君？师尊既然亲手杀了尊，必然是对他厌恶至极，且师尊向来憎恶一切妖，又怎会愿意留我在边？”

“望舒君确实嫉恶如仇，恨透了所有族，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向来清心寡，洁尘，情很少外，又为何单单恨族呢？”纱缦华悠悠一笑，“他愿留你在边，自然是因为你同时也是琴圣尊的后人。琴圣尊不顾正邪殊途，执意要同沧玦尊上厮守，可惜后来却遭到背叛，伤心之下撒手人寰，只留下你这唯一的骨血在人世间，望舒君自然将你看得金贵，也自然恨透了那害他师尊的人，可这其中，却又有些蹊跷之。”

非琴圣尊自你一生起便替你封住了族血脉，你又怎能安安全全在昆梧山长到现在？！只是可惜啊，长夜，看来现在望舒君也不愿再留你了，不论你刚刚哄我的话是否真心，除了族，你的确再无可去。”

君长夜盯着她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心里突然涌起一极度的荒谬之，明明纱缦华说来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为什么一旦连起来，他却竟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