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觉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自己哄骗自己，可现在，连错觉都不会再有了。

他在“域”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看到下人神情猛地一变，片刻后，他终于听到他开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也罢，夜还长着呢。”

“看来你还是不想说。

景昭放开手中固的铁链，倾凑得近了些，伸手去细细抚摸那人面容，低笑:“哥，今天小嘉说，小别胜新婚，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却突然觉得很有理。”

“没用的，”景离轻轻笑了一下，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显得冷可怖，“都这么久了，你也该知它的厉害，就算是蘅芜望舒之辈来了也难以逃脱，更别说一个早就脉尽断，灵力枯竭的，废人了。”

他的声音涩喑哑，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但在这寂静夜里，安静的地下，却又字字清晰可辨，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他毫不留情地说完，便看到景昭终于脱力似的颓然倒在床上，一阵一阵的打着颤，偏到一边，闭上了双。

景离叹了一气，伸手去将他抱在怀里，低喃:

他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可景昭知，那本该是一双很柔和的睛，廓漂亮极了，笑起来的时候，会生熠熠的光，闪烁在微微上挑的角。以前，每当被那样一双睛笑注视着，景昭总会生这样一错觉，觉得他应当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至少，不会像别人那么讨厌。

景昭边说，边慢慢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压到那人上，埋在他颈窝里，混不清:“哥，我在域的时候……真的很想你。”

然而，双虽然睁开了，但那目光茫然又空，其中迷蒙一片，好像笼罩着江中重的雾气似的，对周遭一切都没有知。

昭说了这么两句后，便靠在那人上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反应，便用力一拨那两条穿骨的铁链，残忍地搅了搅，带起一片划破血之声，那人似是痛极，边溢几声破碎的□□，周一颤，便睁开了双。

说着，他用怜地碰碰景昭的面颊，右手慢慢向下沿着景昭的向下，最终停在某不可言说的地方，极富技巧地挑片刻，半哄半威胁:“哥，族现在盯得越来越了，你要是心疼我，就把那个秘密告诉我，我也可以让你好过一。”

“小离，把我放了，收手吧。”

景昭周不受控制地战栗一下，神愈发迷离，却不再说话，只是突然用尽全力去挣禁锢自己的铁链，带起令人牙酸的吱呀扭曲之声，仿佛随时可能断裂，他好像垂死挣扎的兽，明知徒劳，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肯轻易放弃。

“放了？”景离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慢慢摇了摇，:“这是我这辈的最合心意的一件事，现在让我收手，不可能的。”

天边夜依然重，在离潇湘不远的一个小镇里，劳累一天的人们多半沉黑甜的梦境，街上只闻“更重”的打更声和不知谁家的犬吠，没人看到偏僻的院落里躺倒一地的人，也没人闻到，那溢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