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初继位时，还未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甚至因同情那些个年迈不第的考生，要试行‘特奏名’制度。

‘源’不好开，‘’却越发庞杂。

这年甫一冒，彼时还为宰相的李迪很是赞同，称陛下仁厚慈悲，让小皇帝兴冲冲地去信陆辞寻表扬，结果下一刻就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

陆辞废话不多说，径直将这些年国家财政状况制成一目了然的图表，标上简单注释，寄了回去。

柳七犹豫：“近万？”

柳七一愣。

对上陆辞那‘果然如此’的目光，柳七莫名心虚，到底是承认了：“愚兄不知。”

“不然我当初为何那么急着跟辽人翻脸？”陆辞玩笑了句，复正：“大多数官员七十方致仕，偏陛下才，雷打不动地三年一贡举，每回选的举亦是越来越多……这一数字，只会持续不断地增长。莫说战事带来的销庞大，单是给官员发放俸禄的这一项，迟早就得掏空国库了。”

他越发谨慎的行事派、甚佳的人缘，又有那段使吐蕃的经历增光，还不缺那最为重要的官家青……终于令他顺顺利利从一成不变的馆职熬，不久前顺利被选上了补那中书舍人的缺。

躲开不久前的那场卖书钱案后，他充分取教训，大量减少了不必要的人情来往，除了一如既往地好写文章外，主要还是将心思放在了稳打稳扎地积累政绩上。

他虽将所学历史忘得几乎一二净，但其中，他早就对动不断的边境局势极不看好，为未雨绸缪，自然极为关注计司方面的消息。

即便对金钱方面概念不大的柳七，也被这数字给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陆辞不答又问：“那柳兄可知，我大宋如今共有官员几员？”

这句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竟有这么多！”

特奏名制度一，虽说中选者全凭朝廷决断，却定然会带起一‘死读书到底、不务劳作’的坏风

陆辞一边一目十行地翻看着书堆，一边也不抬地反问：“柳兄，你可知单这京中，便有多少未受差遣、空吃饷银的寄禄官？”

这么一阵忙碌后，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灰土脸，柳七更到许久未拿过比笔杆更重的件的胳膊，经那么一番折腾后酸痛得很，索一坐在了长椅上，一手撑着下，好整以暇地问：“这差事我已与小狸办好了，该到摅羽你开解释了罢？好端端的，寻这些积灰的旧文书来作甚？这大半夜的，也不是晾晒的好时机。”

不似在浮浮沉沉、这会儿尚在知州位置上熬资的滕宗谅，也不像自请戎边、不久后将得擢升的同二转知州任上的范仲淹，自打当年听了小饕餮那些个‘孤单寂寞’的鬼话被骗京、又幸运地通过阁试，了馆阁起，他的官途便很是顺遂。

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与他相甚笃的好友，都距那些个在京中要么枯等、要么四奔走着活络关系，好让自己在通过了那一年举行四回的铨试后、能尽快得到实历职事的失意人太过遥远了。

“错了。”陆辞轻轻地拍了拍想找的那份卷宗，递到狄青手里，看向柳七：“五十年前仅有三千，先帝在位时激增至九千七百多员，如今，更是近乎翻倍，暴增至一万七千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