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一别数年，”陆辞摇：“齐兄这齿，可要伶俐太多了。”

“这得是整座京城的人全盘动，才能看到的情形！”人乌压压的、就如一望无际的大海，连亲见证过陆三元当年让万人空巷的风姿的齐骆，都忍不住到发麻：“摅羽啊，我看汉臣这回得胜还朝，可比你当初的阵仗都要大多了。”

“终于来了？”

他倒是习惯了狄青好黏人的模样，一手被握住了，另一手还空着，将最后那几甘蔗啃完后，忽听到什么，眨了眨，向恋人笑：“终于来了。”

齐骆朗声大笑，又向掀帘向他执了半弟礼的狄青满是赞许地：“得漂亮！”

因四周人山人海，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加上中还有天带着朝臣切等着，齐骆未再同他们继续寒暄下去，而是敛了笑，板起了脸，一边让麾下金吾卫开，一边指挥着车夫继续往前驶去。

那时的他还懵懵懂懂，丝毫不知对公祖所怀为何情愫，只凭着骨里的执着，加上天赐的运气，才得以追随公祖跋山涉，来到繁华京师。

闻言，他展颜一笑：“齐某虽是个人，抵不得才八斗的二位文魁的半指，却也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理。更何况此番来迎的，为下最炙手可的大英雄，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同僚手里抢来这差使，怎称得上‘劳动’二字？”

齐骆着赤官服，骑着大，后工整地缀了十二名金吾卫，端的是威风凛凛。

一晃十年过去，昔日的汾州西河农家在公祖的悉心指导、尽心扶持下走到如今，虽远称不上能与公祖比肩的优秀，却也不再是无名小卒了。

狄青以文官领将帅职，成了朝中最值得称的‘儒将’，年仅二十三岁，就掌军权、立丰功，受

即便有十二位姿容雄伟、一肃杀气势的金吾卫在前开，车驾的前行仍是艰难又缓慢的。

——能与公祖相遇相知相许，方是他毕生至幸。

脾气更是极好欺负。”

百战不殆、更是亲手斩下李元昊那贼首的狄将军凯旋，自引得京都臣民蜂拥上街，只愿亲一睹其风采。

然而比起名望、地位、钱财……

“确应如此。”陆辞角噙着的笑意自始至终就未曾淡过，闻言更是毫不犹豫：“我不过是考试得利，本就当不起那份殊荣。汉臣此次却是千里赴戎机，血战平国难，是利国利民的丰功，我那怎与他这回的比？”

陆辞不知小恋人的心思一路延伸，转瞬又转回自己上去了。

“你说这话，未免太过谦了。”不仅狄青不赞同，齐骆也摇：“你与汉臣非亲非故，却为他竭尽心力，一路引导栽培，在这其中可谓居功至伟。我想汉臣也极清楚，若无你付的那番心血，他虽是天纵之姿，也绝无可能这般顺风顺。”

狄青心念微动。

陆辞并未多解释，而是将帷帽重新好，悠然下了车，笑着招呼：“怎又劳动齐郎将了？”

狄青下意识地握住了就在畔的心上人的手，用力地抿了抿，才掩饰住快满溢来的喜滋味。

来者正是十几年前曾护陆辞打游街的那小队金吾卫的郎将，齐骆。

狄青着急：“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