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尊仍在握着剑尖，面上笑意盎然。

殷红血顺着剑落，好似一用少女脂开的红线，在纯金剑之上格外显。

良久，他终于从沈知寒离去的方向收回眸光，望着躺倒在地的金剑，发了一声轻似落雪的叹息。

“疯？”

“谢长留！”沈知寒越看越心惊，终于忍不住开了，“你什么？？？”

“如果是你……”谢长留突然垂首，神态虔诚地在沈知寒眉心火纹之上一吻，低声，“如果是你，屈从命运又怎样？”

沈知寒哑然，对方笑了笑，又：“这几千年，本尊便时常在想，上天将我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受这烈焰焚之苦么？”

晶莹树叶在沈知寒周围飞来飞去，白树的声音骤然在他识海之中响起，絮絮：“难这就是传说中的落荒而逃？要我说啊，你不如就接受了谢长留的好意，反正他也……”

手心金剑的剑柄不知为何，竟变得，沈知寒握着，却觉得好像握着通红的碳块一般，剧烈的灼痛迫得他几乎是条件反一般将手一松，随即猛推了一把谢长留！

沈知寒白玉般的葱指。

谢长留也因对方突然的行动愣了半晌，面上笑意却一如往昔。

前者却未回答。

“你这个人就是拗！”白树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声音又大了几分，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锋锐剑尖便要刺前者膛，沈知寒瞳孔缩，立即一把将金剑回，急声：“你疯了？！”

谢长留说着又凑过来半步，剑尖受到压迫，立时将他的红衣戳破。

沈知寒实在听不下去了，忍着自己爆的冲动咬牙：“……你能不能闭嘴？我说了不会杀谢长留，就是不会杀！！”

他只是轻飘飘握着剑尖，仿佛觉不到疼似的，随即微微使力，迫得沈知寒不得不随着他的行动抬手，却发现剑尖落——竟是谢长留的！

不知从哪爆发的力，谢长留本就好了被他一剑刺穿膛的准备，因此也毫无防备地被沈知寒一把推退了数步。

沈知寒完全说不话来了。

“心肝，”谢长留微微垂眸，羽睫将他眸中光辉遮了七八成，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你需要火之，对不对？”

谢长留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被剑锋割得鲜血横的手，笑得顾盼神飞：“我清醒得很——心肝，这是我的宿命，亦是我的选择。”

在回过神，便只见到琼华剑光一闪，对方的影却已然没剑光之中，消失于桂气味与龙涎香气杂的风中。

他捂着眉心，那里还带着来自谢长留的温，抬眸望去，红衣尊绮丽面容之上只有飞扬的笑意，对自己即来的命运好似毫无怨言。

“直到本尊再次遇见你……心肝，原来你就是我持下来的意义。本尊受过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再次与你相遇，还有——为你所用。”

沈知寒不忍心剑，也不敢收手，只好着再度询问：“谢长留，你究竟要什么？”

“沈知寒，你跑个什么劲啊？”

“什么宿命，什么选择！”沈知寒执拗地摇，梗着脖，“沉心尊，衿傲太，怎么会是屈从命运的人？！谢长留，你冷静一，我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