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过度使用就是……”

可平日里总是有问必答的方弃羽，却在此刻沉默了。

对于沈知寒竟知晓窥天阵一事，方弃羽着实惊讶了一瞬，却又在转间平静下来，如画面容之上，笑意却宛如退去的，一消退殆尽。

“没错，”白树肯定，“一个人的血与生命都是有限的，哪怕是修者，生命也不会没有尽。方弃羽如今的情况，乃是气血两虚，透支太过所致——他这是慢自杀啊！”

后者闻言，匆忙间从凌发丝间抬起双眸，却在瞥见方弃羽的刹那愣在了原地。

他叹了气，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弃羽，你在天渊之下究竟发现了什么？”

方弃羽的态度与数个时辰前判若两人，沈知寒猝不及防，

前者声音骤然了几度，语气却愈发决疏离起来：“方某早已未再将你当好友！今日劳累，长早些回去歇息罢！”

“弃羽！”

“沈长！”

“好友抱歉，阿青今日不知为何……”

白树顿了顿，又：“窥天阵便是使人可以窥见天运行法则的阵法，使用者透支血与生命通过窥天阵可以看到任何自己想看的事。”

狂风止息，方弃羽放下手臂正要致歉，却终于后知后觉，飞快将衣袖拂下，再度遮住了手臂之上纵横的伤痕：“清昀，我……”

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却还是不放心，担忧：“好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同沈某讲，我们可以共同承担……”

“幸不辱命！”白树忙应，“还要多谢那小青鸾，方弃羽上的伤是过度使用窥天阵的副作用，不是世界枷锁造成的！”

沈知寒眸中波终于凝怒意，几乎瞬间便将对方打断：“究竟是什么阵法，竟会让你遍鳞伤？”

长鸣一声，随即双翼用力一震——

沈知寒抿了抿，随即在识海中唤了一声白树：“查到了么？”

“沈知寒，快看方弃羽的手腕！！！”

沈知寒闻言，也顾不得礼数了，立即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恕沈某冒昧，你究竟为何这般使用窥天阵？”

他几乎从未见过方弃羽这般模样，还是温和有礼，却令人无端觉得疏离冷淡，连再次伸手将对方抓住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狂风骤起，二人皆猝不及防，皆下意识抬手想要挡一挡，白树的惊呼却在沈知寒抬起手臂的瞬间响起。

沈知寒只觉自己一颗心都沉了下来：“窥天阵？什么东西？”

沈知寒几乎第一时间联想到天枷锁，白树也同样，却又在转瞬之间否定：“不可能，天枷锁都在君无心上，这绝不可能错……世间除了我，绝不会有任何力量能够移动枷锁，阵法也不行！”

狂风之下，二人袍袖飞舞，方弃羽的青缎广袖被迫落，竟一小节皓腕——这还不是重，重是那一小节失了衣袖遮挡的手腕之上竟满是纵横伤痕，与那荒唐一夜沈知寒曾瞥见君无心上的伤痕惊人相似！

他平淡地抬起另一只手，随即轻柔却定地将沈知寒的手推开，而后有礼地后退三步，将二人间拉开了一个不亲不疏的距离。

“沈长，”方弃羽平静，“知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还是莫要多问了。”

沈知寒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