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可是相对于他欠他的，他的这些恨意那么微小，那么无法理直气壮。

云漠沉默着看他，片刻后他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谢省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我偏要说呢？”

这些恨意平时被大的内疚与罪恶压抑着，从来没有机会冒，可这一刻，面对着他的从容自若，他们却猝不及防般全苏醒过来。

他他，亏欠他，但也恨他。

他本以为再次见到他，自己一定会兴到泪的。

在某些方面他固执又，持的毫无理。

“是你，对吗？”谢省的声音有一暗哑，他率先打破沉默：“1602那个人。”

可事实上，他的情绪竟是那么不堪。

可今天，他对他封闭了起来，把自己最柔的地方护住了。

云漠注视着他，看他向自己竖起了满的尖刺。

他的眶发起来，此刻只想把他们发来，然后让他再给他一个痛快。

此太多。

云漠握住了他的手腕，双眸直直看他的睛里。

虽然他和云漠不是什么前世姻缘，但至少也算得上前缘。

连谢省自己也很震惊，他曾经苦苦压抑的，以为早已不存在的那些情绪竟会在这一刻彻底苏醒和爆发。

谢省离他越来越近，几乎像是伏在了他的肩上，温的呼向他的耳尖，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在他耳畔说：“哥，我从未忘记那天夜里的滋味儿。”

温的，伴随着指尖的动作，像温柔的一般，冲刷着谢省的理智。

修长的手指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云漠认真打量着他，然后轻声：“是我。”

曾经，他对着外人会满是刺，可对着他的时候，却只会最柔的肚来。

无论之前看过多少次他的视频和照片，但都没有亲看见的这一刻这么真实。

但他没听，因为听说泪痣代表着再续前世姻缘，他执意要留着它。

“因为那不是真的。”

谢省上前一步，探手住了他的金属带扣，手指用力就要解开。

云漠看他看的很专注，似乎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那神很，如暗夜的海，不见底，可海面却映着星月般，闪粼粼的光来。

“你可以说任何话，”他轻声说：“但不应该说从未。”

他变得更倔了，一双眸望向他，声音里透清凌凌的冷意来：“不哭。”

云漠用拇指轻轻挲着那颗痣：“经常哭吗？以前这里没有。”

下一刻手腕就传来了

他偏过去，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笑的有轻佻：“如果我偏偏要说的话，你会像小时候那样打我吗？”

他脸上是长了一颗泪痣，在刚行的时候，杜风怕这颗痣会长大，曾建议他去掉。

是啊，小情就不是情吗？小恨就不是恨吗？他们一累积着，五年来一蚕着他的心，日夜折磨着他。

雪白的面颊上，左下方长了一颗极小极浅的泪痣，只有离得这么近才能看得到。

他恨他不声不响地丢下他五年，恨他不履行自己的承诺，恨他不给他一刀，让他死也死的痛快，而是把他吊在那里，难求生死。

婴儿早就没了，他瘦到下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