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又急又凶，完整的话都说不来，奚衍冷漠地注视他，挥手又换了个画面，镜中是为了利益自相残杀的人类，他迫余浮去看，眸残忍：“满意你看到的吗？师父？”

年幼的孩或许看不懂外人中的畏惧与憎恶，但随着年龄增长，众人的一切防备和恶意都足够摧毁他的心。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这些便是你当初宁愿碎了神格也要保全的人。

渐渐地孩长大了，他教他读书教他为善，还不算少年的人满腔情，势要一名受人敬仰的英雄。

大病来的气势汹汹，余浮几乎病得下不了床，整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着光怪陆离的梦。

生而为，在别人里哪怕连呼都是错的。

到后来的一次次被冤枉，一次次的千夫所指，这不甘与愤怒一层层厚积待发。

这是隰华曾经最好的朋友昭陵，一直以来都认为不可渡只能铲除，自奚衍幼年起便对其不假辞，还多次差将他置于死地。

余浮看到了冥河上的天刑台，他曾亲手将奚衍缚在上面，令天雷裂其魂魄，天火焚其元神。

余浮难以置信地抬，“你…咳咳咳……”

大概是从少年愈发的寡言和眸中越来越烈的不甘开始的。

十数年积压的怨念终于在某一日爆发，饱尝恶意的孩终究不负众望，在一次次绝望后涅槃成。

奚衍将虚脱的人拉到怀里，用厚厚的狐裘裹住，呼着气的气声蹭在他耳畔，乎意料的亲昵：“师父，乖一些，我不锁你了。”

余浮闭上了。

么会这样？”

余浮任他搂着，神空白茫然，他的神格早已碎了，现在上没有任何神力，恐怕连一般的人类都不如，更何况他边还有那么多尸傀看着，奚衍锁住他，与其说是为了防止他逃跑，不如说是羞辱来的更贴切些。

余浮咳了一大粘稠的血，泛着神灵特有的淡金光泽的红洒在衣襟上。

后来他自己站到了台上，亲手碎了自己的神格。

奚衍好整以暇：“我告诉那些人，我只想要昭陵的命，然后他们就把作为庇护神的昭陵仙君送上了天刑台上…”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非常有趣，“你看，人啊…是多么愚蠢又自私。”

奚衍挑起眉，理所当然：“我是，会信守承诺吗？”

余浮怒目微张：“可是你也没有放过他们。”

他又梦到了奚衍小时候，梦到他天真无邪的神，小小的孩歪歪斜斜地学走路，摔痛了还会哭。

*

梦境颠来倒去，余浮仿佛又站到了极恶之渊上，断崖下的青年黑发赤瞳，脸上爬满

而现在天刑台上缚着一人，或许不能说是人了，只是一团人形血，他跪伏着，破烂不堪，低低垂下，的每一骨节被用带着利刺的锁链锁住，鲜血早已涸，周一大片凝固的黑紫。

奚衍眯着，似笑非笑：“知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他咳到浑痉挛，牵动着上的锁链哗啦啦响，奚衍抬眸，看到他上战栗的锁链，有些懊恼：“啊呀，差忘了。”旋即手在空中一划，余浮一松，所有的锁链都断开了。

奚衍竖起指抵在上，轻声：“嘘，别急，更有趣的在后面呢？”说完长袖一挥，镜中景象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