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祈青一抬，看到隋一伟就坐在自己对面，他正把下支在胳膊上笑着看自己。隋一伟还是十四五岁的样，又黑又瘦，满脸稚，可他笑的真好看，油灯也亮

油灯很暗，他使劲眯着，认了半天才认来这是隋一伟补丁最少的那件衣服，可自己还是故意给他洗破了好几个地方，因为他讨厌隋一伟穿着这衣服去找香椿。

尽窗外时不时会有几声模糊的鞭炮声，但隋祈青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且还了个梦。他梦到自己还很小，还在隋家庄的那个小土房里，他正拿着针一针一针地给隋一伟衣服。

等张世成派的人赶到时，隋祈青已经冷静下来了，跟他们说了说自己知的情况，让他们赶去找，他自己却坐在乞讨者旁边一动不动，他没力气动了。

可灯光真的太暗了，隋祈青渐渐都看不清衣服了，他特别急。

隋祈青充耳不闻，打开一看，里面有厚厚一沓钱和隋一伟的各证件，还有一张买衣服的小票。里面的钱是隋祈青门前刚给他放去的，有多少隋祈青门清，隋祈青抖着手数了数，知隋一伟一分钱没带……连俩人的那张合影也在……隋祈青又扯着乞讨者翻遍了他全，果然又找到了隋一伟的手机。

期间隋祈青很听话，乖乖地在家里等消息，还跟来陪他的张世成和徐国香说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凭他哥的嘴一定能想法骗到吃的喝的，他肯定饿不到也冻不到，他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呢，活得比所有人都舒服。

隋祈青把上所有的钱给了那个乞讨者换回了他哥的东西，然后就坐那跟他聊天，很有底气地说他哥走不了多远，也走不了多久，因为他哥有迫症，一看不到自己就会很难受，他离了自己本就没法活；还说小时候他爸妈来看他也是会给他买一新衣服，等他换上新衣服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悄走掉了，他太傻了，总是不长记。

别欺负我个残疾人，你还给我，这……这是他给我的，他不要了的。”

现在，隋祈青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坏，要是他打小就这坏事的话，将来会对隋一伟更大的坏事来，早晚有一天会把隋一伟死。所以他想趁他哥没发现的时候，好好给他好，得他看不来。千万不能让他哥知自己其实是个大坏，他哥胆小，会被自己吓坏的。

隋祈青信一个有病又没钱的残疾人走不自己的手心去，自己肯定能把他抓回来，接着把他牢牢栓回床上。可隋一伟还是走去了，只留下了那句话，不自量力的以为那一句话就能锁死隋祈青，锁一辈。

“丑娃，你的手真巧。”

除夕晚上，隋祈青盯着那几盘气腾腾的饺看了好久，才夹起两个来吃了，吃完就去睡了，隋一伟不在，也没有人拉着自己守夜了，张世成和徐国香不讲究这些，不得自己多休息会儿。

派去的人找了一天，没找到，又找了一天，没找到，又找了一天，没找到……

张世成和徐国香尽都觉得凭他的状况要是没事的话不会一踪迹都找不到，但俩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什么也不敢说。

那张大床上还扔着隋一伟走那天换下来的睡衣，皱的，隋祈青舍不得洗，上面还留着他哥的味，隋祈青就拿过来搂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