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你微信上了，”辅导员说，“翟老师是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都有空，一般会在校医室那边坐着，不过他很受迎，所以你还是提前和他预约比较保险。”

“对，翟老师在外面有自己工作室，他小时收费很贵的，你要珍惜啊。”辅导员说，“他是咱们学校校友

只能接着说：“那个女孩儿是自杀的，我知，因为我当时看着事情发生。事实上，我试图把她劝下来，或者至少拖延个时间。但是她爬上去的时候决心已经很足，我本没能和她说上两句话，她就下去了。”

沉默片刻后，我问：“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想不开？”

他停在这不说了，因为后来的结果我们都看见了，那个叫姚静的女孩儿还是毅然从楼纵跃下。

边尧：“其实我这个人真的不多闲事，都已经准备往回走了。但下了两层楼之后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又折返了上去。”

我想了想，又问：“那后来警察来了，你嘛不下楼来？”

我愣了一下：“谁？”

“你也知警察都来了，我是最后的目击证人，那老楼里又没有什么监控，我哪里说得清？”边尧抓了抓过长的发——发慢慢变之后变得无比蓬松卷翘，他有些恼火发表着社恐宣言：“我最讨厌麻烦了，还有太多人的地方，太吵的地方，还有太的存在……”

边尧耸了下肩膀，意思是他怎么知，只是他那无所谓的样实在有些刺，我问：“你不是和她说上了两句话吗？”

“我从张老师家里来的时候，那女孩儿正巧在往楼上走，她当时看着状态不太对，好像完全没看见我似的，但我也没多想。”说着边尧微微侧过，琥珀的睛波澜不惊：“可是你说，六楼已经是楼了，她还要再往上楼去什么？”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不吭声了，我也不再发问，讲台上的老师一刻不停地说着，我忽然走神想着，这个位置看白板好远哦，离其他同学隔得也好远。旁边的边尧似乎被我这一顿搅和也放弃了睡觉的念，他翻到崭新教材的第五章，百无聊赖地听起课来，直到铃声响起，我们也没再说一句话。

我听罢心下震撼，又问：“不对，你怎么认识她的，又怎么知她那个时候会想要自杀？连她室友都不知她为什么会跑去教师公寓楼。”

“嗯嗯。”辅导员示意我跟她走到人少一些的角落里——周五的大家散得都特别快，楼里一下走没剩几个人。

“陈老师。”我低看她，老实问好。

下课后，我收拾好东西走教室，门早已等着的辅导员一便看见了我，朝我招手。

“我并不认识她，只是碰巧撞上的。”边尧说，“我去那里是为了找六楼的张老师，他是财经系的副主任，我想咨询他换专业的事情，办公室扑空两次，才冲到别人家里去的。”

我被他的问话激起一层疙瘩，问：“所以你就跟上去了？”

边尧说：“她当时情绪特别混，我不记得有没有哭了，反正一直在歉说对不起。可我之前又不认识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扬了扬下示意我看手机，我开她推送过来的名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