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心野了，下着雪都想往外跑，去塘里下鱼、到温泉翻菜地，都好过让她坐在家里读拼音。吴元跟她同病相怜，看到那些弯弯曲曲的字母和方块字就很疼。几个哥哥番给他们讲课，两人听不了多久就要犯困，老师们便要怀疑是自己讲得不行，师生之间相互折磨得不轻。

吴昆也说：“是啊，我们那时候，不认真听课要被老师扔粉笔，砸在上可疼……”

事实是，哥哥们也不来这些烧脑的题目了。年月久的，谁还记得中时学的那东西？卢志和把练习册收了起来，说：“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来，先从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数学开始补起吧。”

但这一都不耽误他们在旁边指手划脚，看到俩孩偶尔偷个懒，吴大齐就说：“赶打起神来！想我们那时候，坐教室里上课，谁不坐直了，老师的转就上来！哪跟阿和似的，还跟你们在旁边耐心思想工作……”

不过他现在也已经好了很多，炖的黄豆猪蹄，他虽然还是不吃，却可以吃里面的黄豆和汤了。烂味的黄豆和汤浇在饭上，乎乎的吃一碗，足以驱走冬天的寒意，让人回忆很久以前的那些日，原来那真不是梦，生活真的还可以这么好。

坐在炕上织衣的朱云笑：“看不懂就问几个哥哥呀，得好好学文化！偷懒可不行！”

唯二苦恼的人是卢九月和吴元。当陆志飞翻那本厚厚的送给他俩时，卢九月和吴元都惊呆了，翻了翻练习册，完全看不懂，跟天书一样，卢九月便问：“二哥，这是啥？”

“啊——”卢九月发了一声惨嚎，“我不想题！我看不懂！”

好在陆志飞以前在和妹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总结了很多经验。看俩孩不是很愿意学，他也就转而给两人讲起了故事。他带回来几本武侠，就挑了其中一本从讲起。少男少女们行侠仗义、叱咤江湖的故事最能引半大孩，卢九月跟吴元很快就听了迷，每天课间都得讲两章，才学得拼音。为了让陆志飞讲故事，两人供祖宗一样供着他，但有

了糖的形状，却并不厌恶它的味。就跟他一样，吃不下猪蹄猪排，却喜吃和糕。

他和陆志飞、江铭排了个班，每天教两个孩拼音和数学。吴大齐和吴昆很庆幸没有被排上，他们虽然识字，可拼音真的忘光了。去教书不是误人弟吗？

除了每天琢磨吃的，几个人还把从城里带回来的书好好清理了一下。吴大齐亲手了个书架，放在卢志和家的堂屋里。大伙儿吃完了饭，有的盘在炕上，有的坐在堂屋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翻翻书，简直不要太舒服。

这话骗吴元还可以，骗卢九月就差了。卢九月愤愤地说：“骗人！我又不是没上过学！我们老师从来不用打人，也不扔粉笔！”

冬天他们除了偶尔蒸或炒菜，最喜吃各火锅，又简单又味，还很和。一群人围坐在火炉边，用猪炖各菜、糕煮白菜土豆、新鲜的鱼炖萝卜青菜什么的。旁边桌上还有泡辣椒、泡萝卜和腌洋姜、腌大蒜佐餐。一顿饭吃下来，上的，洗个脚躺到烧的炕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和元元以后要的题！”陆志飞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