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住暮残声的结，：“可是，我想得到你，舍不得丢弃。”

起惊弦的刹那，他又迟疑了。

琴遗音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婆娑天了。

琴遗音双瞳骤然缩，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抓，手指却穿过了空气。

贪嗔痴恨恶，最难不过求不得，因为唾手可得便似敝履可弃，越是得不到才越想要追求，世人如此，心亦如此，何其荒唐？

一时间，所有挂起的人面都发笑声，尽数朝这边看了过来，浑不怕死地肆意嘲讽此间主人，笑他作茧自缚不自知。琴遗音罕见地没有让它们闭嘴，站在树下定定地仰望那半张熟悉的脸庞，对方也适时睁开了一只睛，讥诮地与他对视。

惊变猝不及防，脑中突如其来的剧痛几乎要撕碎琴遗音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抱住，拼尽全力想要稳住婆娑天，却有一难以抵挡的力量随着这阵莫名的呼唤声一并袭来，骤然压在了意识空间上。

……

猎虽然要在最的时候宰杀，可它一旦威胁到了捕猎人，就该被当机立断地斩首。琴遗音在这方面从不犹豫，可他现在抱着暮残声，眸暗沉如乌云遮月，玄冥木在周地而起，人面如朵般沉甸甸地压下来，环绕在他们四面，乍看如置各脸谱的包围圈里。

琴遗音低笑一声，俯给暮残声披了一件衣袍，在他耳边轻声喃语：“大狐狸，我在中天境等你……”

谁，是谁在叫我？

暮残声被他在下，只能抬看着他。

“大狐狸……”

黑暗中只剩下野兽的息，像垂死挣扎，又似抵死缠绵。

这句话琴遗音没有说，他刚刚升起这个鬼使神差的念，脑中就传来一尖锐的疼痛，万千株玄冥木齐齐战栗，婆娑心海排浪冲天，如洪没般席卷了他的意识。

脑海中万千玄冥木的幻影徐徐分开，他终于找到最中心的那一株，上面那朵常年闭合的苞不知何时绽开些许，半他自己的脸。

“琴遗音——”

琴遗音最喜这样叫他，无论当时是戏谑或正经，短短三个字在尖淬了有毒的糖，从耳朵钻脑，渗骨血脉搏，直抵魂魄。暮残声眉微微一皱，忽然觉得一燥从内窜起，雪白狐尾不受控制地暴来，在地上徐徐铺展开，茸茸的细长白无意间蹭过两人躯，连每骨都变得麻难耐。

“我真想杀了你……”他用齿磨蹭一缕白发，“喝你的血，把你连带骨，一地吃下去，只留一张完好的脸挂在玄冥木上，夜我在树下小憩，抬就能看你对我笑。谁也不能觊觎，谁都不可碰，你的世界存在于我一念之间，不必什么今生来世，我若得到你，就永远不会失去。”

“琴遗音……”

“琴遗音——”

天地间一片黑沉沉的死寂，恐怖而压抑。

“我没有心……”琴遗音伏在他上，手掌探衣襟挲着绷如弓弦的肌骨，及某一时，明显地觉到下人的呼漏了一拍。

我等你，让我一败涂地。

这话说得温柔缱绻，却令人骨悚然。琴遗音的神情温文真挚，好似一个坦君，眸中两银白却似寒星，冰冷而锐利。

他

暮残声在哪里？

一瞬间，天地万象皆如墨褪般模糊至消失，连同面前安睡的暮残声也化成了一扭曲的影，似镜月般在他中彻底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