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琴遗音将神识放得

琴遗音毫不留情地揭他短：“那也是我第一次看你变成脚虾的模样。”

“你这样说我很兴，但是……”暮残声握住他的手，话锋一转，“我问的是，你想去哪里？”

可琴遗音不在乎，他从未被天地温柔以待，也就不会怜世界，暮残声诚然是个例外，而他诞生千百年来也只遇到了这一个例外，既已拥有，不必再得。

琴遗音固执地：“只要你在，我便没有遗憾。”

琴遗音被迫闭上，只好依言放一心神，如蛛丝般侵到暮残声脑中，尝试用他的视角去重新看待一切。

“你想打架？”

他从来只是存在，而非真正地活着。

天大地大，饭的最大。

“烤吃吗？”

“……吃。”

“卿音，接下来你想去哪里？”暮残声忽然问。

对于心来说，众生万象都可在婆娑天里化为缩影，即便他不曾走遍天涯海角，世间也无一是他全然不知的，寻常人所追求的一切他唾手可得，便从一开始就没了期待，杀死衍神君取而代之曾是他唯一执着的愿望，如今也已成为泡影。

琴遗音不觉得这致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能跟暮残声坐在一起，十指握，衣发相缠，微凉雨浸透衣衫的冷意也好似消散了，一切不悦都变得可以忍受，他便恢复了平和从容，伸手解开布带，用手指一梳理那凌的白发。

“生命这东西，向来漫长又短暂。”暮残声低用面颊轻蹭他的手背，“曾经你有不死不灭之，无心无情不知冷，漫长的时光于你来说便失去了意义，但是现在……你已经变得有血有，我希望你不只是心动情生，还要了无遗憾地过完这一辈。”

天上再次下起了雨，细如的雨丝斜斜下，琴遗音刚想施法避，却被暮残声住了手，他们并肩依偎地坐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看千丝万线在面上打密密麻麻的针小孔，眨间又随着波漾消失不见。

草叶被雨珠打得淅沥作响，原本四觅的飞鸟走兽忙不迭躲藏避雨，他尖地看到树里闪过一灰影，不知是野兔还是山猴。

琴遗音的神情难得一空。

实际上，无论暮残声和琴遗音都不需要用人间烟火，只是这些年他们四游历，任何事都随心所，这细枝末节也就不必在意。琴遗音很清楚，暮残声在知他有心之后，正绞尽脑地想要让他活得有滋有味，而不是继续曾经那看似多情实则冷漠的状态，倘若他不把这个世界放在心里，世界也会一直将他拒于门外。

不等反驳，他就伸手蒙住琴遗音的睛，轻声：“来，用你的心看看我中的世界吧。”

锅酸汤鱼。”

琴遗音或许不懂，暮残声却很明白。

“没想过。”琴遗音笑，“左右是跟你一起，天涯无不可以。”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上不仅冷还微微生疼，可他此次没有在意这不快，只将目光投给面前的小河，一圈圈大小涟漪不时开，那是里的鱼上浮吐泡，其中两尾红鲤格外漂亮，游动时就像是中火，惊艳了这双曾经看过朱雀烈焰的睛。

然而，将一生一切的喜怒悲都系于一人上，这是多么幸运又悲哀的事情。

“是，我会永远都在。”暮残声笑着，“但我可以是你生命里最墨重彩的一笔，却不能你生命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