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地印在心脉间挡了一下，暮残声连兵解都不到，更别说完成魂祭。

可惜一切都事与愿违。

彼时凤袭寒不仅是东沧凤氏族长，更是静观首徒，在人族之中风无两，与暮残声的关系又向来不错。大敌当前，暮残声没有别的选择，想着带上他好歹能够多救回一些将士，便同意了。

“在那之前他已经发现真相，我只是提醒他想起来。”净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杀死凤袭寒也好，夺回饮雪和青龙法印也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在清醒之后依然甘愿活在梦里，我也不会再涉。”

他咽下最后一气前，残念驱动饮雪爆而，如附骨之疽般追上了凤袭寒，即便后者没有死在那一戟之下，饮雪也会在内至死方休，这是他留给轻澜的线索，希望小祖宗能够远离对方。

此外，暮残声也有私心，凤袭寒不只是曾经与他生死的朋友，又是姬轻澜选定的侣，既然他的死亡已经预定，总要有人看住姬轻澜别跟琴遗音一起发疯，小祖宗修为虽心儿太直，落不好就要走歧途，而凤袭寒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比穿心一剑更痛的，却是在他意识到背后之人是谁的时候。

收回了附着在残骨中的那份魂魄，暮残声对姬轻澜和凤袭寒在他死后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他小觑了凤袭寒的手段，也低估了姬轻澜的决绝，更没想到净思在这之中扮演的角。

那一刻无数激烈情汹涌齐上，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不值，在知凤袭寒就是非天尊之后，暮残声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谋杀机，正因如此，他才为姬轻澜不值。

于是暮残声调转戟尖，漉血无数的饮雪戟发一声哀鸣倒刺而回，将它的主人钉死在冰前，猝然爆发的白虎之力撕裂了这残躯，漫天风雪化为猩红，最后一次开启了白虎天诛域。

姬轻澜，这个由天煞鬼婴化形的孩，连平安生的机会都没有，过了近三百年浑浑噩噩任人役使的日，被他从废墟下面挖来时还只会张嘴咬人和嚎啕大哭，

“可你骗了他！”猛然抬，暮残声一双金眸冷冽如锋，手掌卡住净思的脖颈将她抵在石上，“你告诉轻澜这个第四界不是幻梦而是重生，你骗他只要愿意牺牲就能挽回悲剧，你让他成为九曜下的第一个祭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你的第二颗棋？！”

“……你有不止一个办法可以达到目的，为什么要利用轻澜？”

不料，灵力提升到中途猝然断开，元神内府为之一滞，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背心就是一凉，一把利剑从心贯穿刺。

素心如意所化的灵剑不仅锋利，更会吞噬活生气，即便暮残声立刻将剑刃反震去，心上血也不能愈合，他很快会死在这里，地印争取来的那时间只勉够他走完最后一步。

于是，在那场血战里暮残声始终把凤袭寒护在后，尽全力保证他能带着更多将士活着离开战场，直到他弩之末无以为继，决意开启白虎天诛域拖群一起下地狱，八百十个都不亏本，再多一些成倍赚，给他陪葬的族越多，其他人就越安全。

说到最后，他从怒不可遏逐渐变得泣不成声。

能说他与净思的后手，费尽也不能把他劝走，直恨不得将其敲丢远，最终还是凤袭寒面把姬轻澜在城里，换成由他自己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