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当年朝阙城初见，姬轻澜就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他让暮残声到没来由的亲近，又觉得满腹疑云，更因此人上与世不容的疏离到不喜，只可惜诸般因果尚未捋清，十年前那场重玄惊变彻底在两人之间划下天堑，再相逢已是人非。

“本就是玄乎莫名的事情，你既然不记得，他也忘却了前尘，便就这样算了吧，倘若你们缘分未尽，今后必有机会重续这段因果。”琴遗音抬手摸了下他的脸，“我跟非天尊撕破脸的时候，他以玄武法印镇压我，而我上有伤不想与他碰，行开启婆娑天想要遁走，却不料被姬轻澜偷袭，不仅错失良机，婆娑天也被他的业火侵，这才令我不得不行此险策。”

暮残声在密封的中醒来，受到膝上一沉，琴遗音从虚梦中回到现实，没骨般伏在他上，懒懒：“你在想什么？”

离恨天已经燃，姬轻澜要不了多久便能寻香而来，此地不可久留。

暮残声怔怔地看着他，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和声音，那刺骨的寒意却在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猝然升起的一把喜，刹那间开。

“的确是个梦……”他抬吻上琴遗音的，糊不清地，“现在，梦想成真了。”

找到了琴遗音，暮残声就得琢磨退路了。

“我至今未收弟，你不要……”暮残声的话突然卡住，五指无意识地收，“你说姬轻澜？”

“姬轻澜修炼香火法，遁术最为妙，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逃走，这不足为奇。”琴遗音说到这里，睛忽然微眯，“说到此，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中天一役，非天尊不仅没有拿到麒麟法印，连扶持伪朝作为战线的机会也全面崩坏，他一直想要得到掌握人族大势，既然中天境这条路走不通，你猜他接下来会去哪里？”

直到琴遗音张开双臂，暮残声才走上前，用力抱住了他。

“想怎么从这里离开，还得找一个地方让你养伤。”暮残声低下，“对了，凭你的本事，哪怕在负伤之际与非天尊反目也不至沦落至此，究竟了什么岔？”

暮残声垂下：“连你也认为，他是我的徒弟？可我……一也不记得。”

他想见他，挥下那一戟后就开始想，渡劫时心心念念，唯恐再也见不到他，如今真个找到了，却觉得自己还在梦。

人族在玄罗五境分布最广，中天、东沧两境更是由人族主宰建权，只不过中天境以御天皇朝一统疆域，东沧境则是多国共治，于破之战后建立五洲之盟，各自盘踞一方领域，复杂的陆地理为国与国之间铸造了天然界限，千百年来虽有战，却

琴遗音嗤笑：“多亏你的好徒弟。”

暮残声皱起眉：“他不是应该被凤袭寒带走了吗？”

没等来下一句话，对方就像镜月的影，忽然从前淡去，他下意识地伸手，面前空间突然扭曲，仿佛蜗壳上一圈又一圈的纹路，然后像裂开的镜蓦地破碎崩裂，隔挡在后的一人影。

“我好像了个梦……”脸苍白的心仿佛大梦初醒般，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笑容，“我听见有一个是心非的家伙说……‘非他不可’。”

第一百五十八章前路

暮残声脸骤变：“东沧凤氏！”

他留了姬轻澜活，对方八成会将消息传给非天尊，可后者是否会前往西方域，暮残声却没有十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