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的味乍闻像是佛前檀香，不一会儿就如繁开放般变得馥郁芬芳，再等片刻又觉得这香里掺杂了一丝血腥味，并不郁，却像钩一样尖细，摄了魂魄往冥冥不知而去。

里的气息不好闻，燃香料后更让人难以忍受，他以最快速度在边布好禁制，就这么在这大凶之地闭上双，元神窍。

“好久不见了，阁下。”他漠然，“当年须弥芥中一别，我还以为是后会无期。”

暮残声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腾云驾雾，轻飘飘地在满目繁华中逆行，五百年见过的声红尘都如浮光掠影，他与这万紫千红肩而过，手里只抓了一条细如发丝的红树，顺着它往尽走去。

待到诸般繁华落尽，暮残声从光明走黑暗，脚下是秽粘稠的泥沼，偶尔可见死不瞑目的白骨在沉浮，面前是一棵无比熟悉的大树，在树虬结之，玄衣墨发的心阖目而眠。

“同一张脸，同样的声情态，甚至连格和记忆我也能跟他一模一样，你为什么不愿意？”

后醒来，可是冥冥中有直觉在促他，必须在那之前先把对方唤醒。

玄衣睁开了睛，周遭空间波动片刻，原本被隐藏起来的穿骨锁链显来，他这次没有青铜面，面上是和琴遗音一模一样的容貌，连嘴角微翘的弧度也半不差，可暮残声就是能在第一发现不对，甚至可以猜到他就是十年前那个神鬼没的面人。

“因为我非他不可。”暮残声坦然，“别说是一模一样，就算你夺舍了他，也无法成为我的那个他。”

“琴遗音”哑声问：“怎么发现的？”

暮残声这话不是故意挤兑他，打从第一在问台看到对方，那寒意就如同附骨之疽再难甩脱，后来他去藏经阁第六层参悟法印，通过须弥石芥之境，这个面人竟又现了，若不是琴遗音手，恐怕自己在那时就要代。

他睡得不安稳，眉皱，倒是难能可贵的无害模样。暮残声先是一怔，继而有去抚平那些褶痕的冲动，可当他伸手去，却是亮了饮雪，将冰冷尖锋抵在了对方眉心。

世上没有任何一寒意，能比得上对方散发来的气息，这寒冷胜却死亡的森然，仿佛是能够冻结万的绝望。

离恨天这奇香能够将生魂引梦境，姬轻澜不是没考虑过，奈何他跟琴遗音之间的因果线太浅，而非天尊的伊兰又会及玄冥警示，只能无奈放弃，可暮残声跟琴遗音纠缠了这些年，往婆娑天走了不止一次，是现在最有可能找到他的人选。

他攥着香块，施展遁术从战场脱离去，路上遇到族无论阵营所属，都成了手下亡魂，凶兵难得染血，应和了他所修杀，蛰伏在右臂上的白虎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睁开一双犀利冷锐的眸，所幸没有谁看到。

暮残声一路杀去，总算找到了一个死寂偏僻的，他一扎了去，毫不犹豫地轰塌了，把自己活埋在里，顺手斩了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成功鸠占鹊巢。

“琴遗音”站了起来，向他张开双臂：“如果你在我怀里，一定不会觉得冷。”

暮残声毫不留情地拒绝：“那我情愿冻死在这里。”

“阁下，这算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理说他乡遇故知，我该跟你喝上一杯，可

“琴遗音”陡然沉默了。

“靠近你的时候，我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