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厮杀，而是屠戮。

“他被大帝以玄武法印重创，又为逃离自毁玄冥木，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姬轻澜环视满目蝼蚁般多不胜数的，“大帝有令，一日不能他来，便屠北域一城。”

跃其中，成为洪中的一尾鱼，被吞邪渊主动卷其中。

姬轻澜手里提着灯笼，袅袅青烟从中溢散来，很快凝成一片烟云，复又分化成千丝万缕，萦绕在麾下兵上，这些烟雾看似轻飘无着，却是每当刀戟加即化盾甲，偶尔随他心念转动，烟雾牵扯着兵变化战阵，仿佛是偶艺人正在行一场牵丝傀儡戏。

他定了定神，默念静心咒稳住心绪，白虎之力凝成一层薄茧，包裹着他在黑中穿行动。暮残声不敢贸然放神念，只能努力辨方向，在黑分岔时脱去，借着无边黑暗为掩护，悄然落了北方域。

“大帝的宽容只会给予归墟民，罗尊已经背叛了我们，使中天战线毁于一旦，若不对此严加惩，更难向整个归墟族待。”姬轻澜缓缓吐一气，“北方群皆与罗尊缔结了契约，即使是伊兰恶相也无法将其解除，只要罗尊一日尚在，这些族就是死忠于他的大军。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要就不留后患。”

“杀了三日，仍不见罗尊面。”罗迦尊沉声，“莫非已经遁此界？”

罗迦尊瞥了他一，意味不明地：“比起十年前，你倒是长了不少，看来大帝果真教导有方。”

血。

罗迦尊嗤笑：“修罗手段，不怕其他族亡齿寒吗？”

暮残声素知心的掌控几近病态，对方敢说这样的话，就代表北方域尽在他掌握之中，原想着就算琴遗音在中天境负伤而归，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界总归能好生休养，却没想到会看见这般光景。

还没跟琴遗音分开时，暮残声打听过对方这十年来的经历，当初孑然一的心已经成为掌北方域的尊主，算是接手了千年前那位优昙尊的疆土，如今此方天皆受玄冥木化开智，与琴遗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心一日尚在，它们便绝无反叛机会。

满目刺红的血光，笼罩了这片广袤地域，黑淌到此穹即被血所污，化作暗红粘稠的云凝固在上空，看着便觉心悸气闷。血云下的大地已经变成了地狱，翻的泥土裹挟着鲜，倾塌的山石压碎了白骨，河里浸泡着数不清的残尸，血顺着氤氲扩散，平地忽地刮起了一阵风，带来烈的腥气。

说罢，不等姬轻澜回答，罗迦尊猛地上前一步，影陡然拉长变大，转间已经从英男化为龙冲天而起，狰狞可怖的龙张开血盆大，幽绿毒雾如弥漫开来，大的龙尾用力一甩，便似有排山倒海之力，顷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周遭邪气发生了明显波动，但见一幽裂隙在前显现，无数灵从各被风裹挟而来，暮残声所化黯光立刻其中，顿时如渊泥沼，恍惚间有再也爬不回人世的错觉。

尖叫声，痛呼声，嘶吼声……声音都在旷野中响起，很快又次第泯灭。

杀戮者与被杀者皆是族，它们形态各异，行低不一，此时混战到一，无论大能蝼蚁都已杀红了，暮残声看得心惊，趁着战局正酣将神识放，冷不丁在杀戮方的阵营里捕捉到两个熟悉面目——罗迦尊，姬轻澜。